去,额头几乎抵在冰冷的琴键边缘。
肩膀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声。
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深色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
死寂。
只有他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
还有窗外,那不知疲倦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我看着他剧烈起伏的、湿透的背脊,像一堵濒临崩塌的墙。
那沉重的喘息,每一次都拉扯着空气,也拉扯着我紧绷的神经。
心脏被刚才那场“声音”风暴蹂躏过的余痛尚未平息,又被他此刻流露出的、如同耗尽生命般的虚弱狠狠攥紧。
终于,那沉重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仿佛全身骨骼都在呻吟的僵硬,直起了身体。
动作迟滞而艰难。
湿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上,脸色是消耗过度后的惨白,嘴唇更是失去了所有颜色,微微颤抖着。
那双墨色的眼瞳,如同风暴过后的海面,残留着惊涛骇浪的痕迹——深重的疲惫、尚未散尽的痛苦余烬,还有一种近乎虚空的茫然。
他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似乎一时间无法聚焦。
视线在空气中无意识地游移了片刻,才终于落在我脸上。
那双眼睛里,方才演奏时那种不顾一切的狂乱光芒彻底熄灭了,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脆弱的东西。
他看着我,眼神空洞,仿佛在辨认一个陌生人。
然后,极其缓慢地,一个微弱的、近乎破碎的弧度,艰难地在他苍白的唇角边挣扎着浮现出来。
那不是一个喜悦的笑容。
那笑容里浸透了疲惫的苦涩,混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虚脱,甚至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嘴角弯起的弧度极其轻微,却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脆弱得如同阳光下即将消散的薄冰,又像在无声地诉说:看,这就是我的世界。
一片狼藉。
你……害怕了吗?
这个笑容,比刚才那场狂暴的“演奏”更直接地刺中了我。
心口那股酸涩的钝痛瞬间加剧,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喉头——想说点什么,安慰?
鼓励?
或者只是问一句“你还好吗?”
——但所有的话语都卡在那里,沉重得无法出口。
就在这时,他撑着琴凳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