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一起泼了下来。
我像是刚从一场疯狂的噩梦中惊醒,全身猛地一颤!
手中的铁盒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那张小小的照片在尘土里翻转了一下。
顾不上它!
我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
“小溪!”
声音撕裂般沙哑,带着未褪尽的惊恐和后怕,“别怕!
妈妈在这里!
你怎么样?
很难受吗?”
我用尽全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用不再冰凉的手背去触碰女儿的额头——依然滚烫得吓人!
女儿的眼睛半睁着,眼神浑浊涣散,她似乎努力想看清我的脸,费力地翕动着干裂出血口的嘴唇,几不可闻的气音断断续续:“妈…冷…疼…”心像被钝刀子来回割裂!
刚才差点被仇恨吞噬的疯狂立刻被更巨大的恐慌取代。
低热不退,又喊冷喊疼,这绝不只是普通发烧!
是她那脆弱不堪的身体又一次濒临崩溃的信号!
不能再拖了!
一分一秒都不能拖!
无论如何,立刻送医院!
那个写着“张”的照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我混乱的思绪边缘。
这或许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那个护士张芸!
只有找到她,才有可能顺着她这根藤,摸到被顾家藏了整整二十年的儿子——那个我甚至没能看清一眼就被夺走的孩子!
还有一丝渺茫的、找回亲生儿子的希望!
<无论张芸是出于何种心思留下照片,这是我抓住的唯一稻草。
但此刻,看着小床上女儿痛苦蜷缩的身体,所有的念头都必须压下!
找到儿子是深渊尽头的微光,但当务之急,是把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女儿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她就在眼前!
我猛地起身,巨大的动作带倒了旁边的破凳子,哗啦巨响中,我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
俯身,小心又坚定地重新把小溪抱起来。
她轻得像一片羽毛,又烫得像一块火炭。
推开摇摇欲坠的铁皮门,外面的暮色已经浓得像墨汁。
冷风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抱着女儿,冲进外面沉沉的夜色里。
城市的霓虹像一片片模糊的光斑,在潮湿冰冷的风里摇曳不定。
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怀里女儿滚烫的体温隔着衣物灼烤着我臂弯处的皮肤,她微弱得几乎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像游丝般缠绕着我的神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