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停顿都让我心惊肉跳,那重量压得我佝偻着腰,步履蹒跚。
去哪里?
破旧的铁皮屋家徒四壁,那些廉价药片根本压不住她的险情!
必须去医院,大医院!
可是…钱呢?
这个念头比脚下的冷风更刺骨,瞬间冻结了血液。
下午小诊所催账时那鄙夷的眼神,老板的推脱,老太太那“认命”的叹息,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再次抓住我的脚踝。
去大医院,意味着什么?
那个吞钱的无底洞!
预缴的押金,天价的检查费和药费…光是想到那个数字,就足以让我眼前阵阵发黑,窒息感扼住了喉咙。
怀里的女儿又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微弱呻吟,像濒死的幼猫。
这微弱的声音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心脏上。
不!
不能停在这里!
绝对不能!
我咬紧牙关,牙齿在口腔里发出咯咯的声响,舌尖尝到了血丝的腥咸。
不管了!
去最近的市中心医院!
去了再说!
就算跪下求,就算卖血割肉,也要先保她的命!
深夜的医院急诊大厅永远喧嚣得像即将溃堤的战场。
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血的气味、各种病痛带来的浑浊气息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的浊气扑面而来,刺目的白色灯光打在惨白的墙壁和每个人疲惫焦虑的脸上,晃得人头晕眼花。
我抱着小溪冲进这片混乱的噪音漩涡。
她的身体在我臂弯里越来越沉,温度却高得烫手,微弱的呼吸时断时续。
巨大的恐慌像冰锥刺穿我的每一根神经。
预检台的护士只抬头看了一眼我怀里气息奄奄的小溪,又扫过我身上洗得发白、蹭着灰尘的衣服,眉头立刻不耐烦地皱起,像看一件麻烦的垃圾。
“挂号没?
怎么才来?
什么情况?”
声音冰冷,公式化得像在询问一袋物品的标签。
“没…刚来!
高烧不退!
很危险!
求求您快救救她…”我的声音嘶哑破碎,抱着孩子的胳膊剧烈地颤抖着。
护士冷漠地递过来一张表格:“先填单!
挂号缴费!
去那边排队!”
她的指尖点了点旁边早已排成长龙、散发着绝望气息的队伍。
“先救命!
她快不行了!”
我几乎是扑在台子上,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泪水不受控制地冲出来,烫着脸颊,“钱…钱我…我一定想办法!
求求你们先救她!”
“医院有规定!
交费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