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里面唯一的一个、也是时长最长的音频文件。
我戴上耳机,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后,一个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顾伟的声音。
这段录音的音质,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衣服录下的。
背景里,还有电视新闻的声音。
听起来,像是一段在客厅里的、非常日常的对话。
“叔,您就别固执了。”
顾伟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讨好的、虚伪的亲热,“您年纪大了,公司那些事,哪还用得着您亲力亲为啊?
您把法人和股权都转给我,我保证,把咱们顾家的产业,做得比以前更大更强!”
紧接着,是顾先生那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我的公司,还不用你来操心。
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哎呀,叔,您看您又多心了不是?”
顾伟还在狡辩,“我这不是心疼您吗?
您看,您把公司交给我,您就在家好好养老,每个月的分红,我一分都不会少您的。
至于那个南美洲的矿产投资项目,风险太大了,我这边联系了一个新能源的项目,回报率高,也稳妥,我们把钱转出来,投到这边……够了。”
顾先生冷冷地打断了他,“那个矿产项目,是我亲自拍板的,前期已经投了三个亿。
你想把钱转出来,投到你那个所谓的朋友搞的新能源项目里?
顾伟,你当我老糊涂了吗?
你那点掏空公司的把戏,二十年前我就玩腻了。”
录音到这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随后,顾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撕掉了所有伪装,声音变得阴冷而急躁,像是耐心耗尽的毒蛇,吐出了信子。
“老头子,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说一不二的顾业明?
你现在就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孤寡老头!
我喊你一声叔,是给你面子!
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手里的股份,你不给我,我迟早也能拿到。
但是,是体体面面地拿,还是让你身败名裂之后再拿,那就要看你自己,识不识相了!”
“你那个小保姆,叫李暖是吧?
我查过了,她爸有肾病,等着换肾呢。
你说,我要是让人去医院‘打个招呼’,她爸那颗肾,还能不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