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深蓝色球衣后背被汗水洇湿了一大片。
他刚刚断下一个球,动作快得像一道蓝色的闪电,运球疾冲,轻松晃过防守队员,起跳,手腕一压,篮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唰”地空心入网!
场边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口哨声。
“江屿!
江屿!”
他的名字被兴奋的声浪一次次抛起。
汗水顺着我的鬓角滑下来,痒痒的。
我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用那点微不足道的刺痛提醒自己呼吸。
视野里,只有那个7号在奔跑、跳跃、传球、投篮。
他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我的神经,每一次得分都让我心口发烫。
场边计时器冰冷的红色数字无情地跳动着。
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终场哨声尖锐地撕裂了喧嚣。
人群爆发出更大的欢呼,涌向场内。
江屿被兴奋的队友们围住,笑着,互相击掌。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仰头灌了几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阳光勾勒着他汗湿的侧脸轮廓,那笑容耀眼得让人心头发酸。
人群开始散去。
我像被那终场哨惊醒,猛地收回视线,低下头,迅速转身,把自己重新埋入离开的人流。
背后是渐远的喧嚣和那个耀眼的身影。
回程的公交依旧拥挤漫长,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越来越熟悉的街景,刚才那短暂的三分钟,像一场绚烂却转瞬即逝的梦,只留下心头一片空荡荡的冰凉,还有掌心被自己掐出的、深深的月牙形印痕。
晚风从车窗外灌进来,吹在汗湿的额发上,带着一丝秋意的凉,一直凉到心底。
时间像个沉默的推手,不动声色地把我们推向那个名为“毕业”的关口。
三年光阴,在成堆的试卷和笔芯的消耗中悄然溜走。
当二中礼堂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亮起,熟悉的校歌旋律回荡在有些空旷的空间时,我才恍惚意识到,这场漫长而沉默的跋涉,真的要到终点了。
我穿着租来的、并不太合身的黑色毕业袍,和同学们一起站在有些陈旧的舞台上。
镁光灯有些刺眼,校长冗长的讲话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嗡嗡作响。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宽大袍子的口袋。
指尖触碰到一个小小的、坚硬的棱角。
那是一颗用深蓝色墨水笔仔仔细细写满了字的纸星星。
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