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乡音,像温厚的暖流,“婶子都听见了……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
她不由分说地把粥碗塞到苏晚手里,温热的感觉透过粗瓷传到苏晚冰凉的掌心。
“听婶子一句劝,” 张婶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那顾老板……他可能,真没你想的那么坏。”
苏晚端着温热的粥碗,愣住了。
“你爷爷病那会儿,” 张婶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点回忆,“镇上卫生院的赵大夫,是顾老板托人从市里请来的专家。
医药费……也是他悄悄垫付的,不让你爷爷知道,怕老头倔,不肯用。
还有……” 她指了指后院的方向,“那场大雨过后,我瞧见顾老板一大清早,一个人在你家茶园边上转悠,拿着个小本子,对着那几棵老树写写画画,看得可仔细了……后来不就给你发了那虫子的信儿?”
张婶的话,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苏晚死寂的心湖里轰然炸响!
市里的专家?
垫付的医药费?
清晨茶园里的身影?
写写画画的小本子?
那些被愤怒和绝望蒙蔽的碎片,被张婶的话强行串联起来——暴雨夜跪在泥泞里的身影、精准的虫害警告短信、那份详尽到可怕的方案……还有爷爷临终前,似乎确实提过一句“赵大夫……是贵人……”一个完全颠覆了她认知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撞入她的脑海!
难道……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他了?
手里的粥碗变得滚烫,灼烧着她的掌心。
苏晚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张婶担忧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那些被仇恨和偏见扭曲的画面,开始在她眼前剧烈地晃动、变形、重组。
顾骁那张冰冷淡漠的脸,在记忆的碎片里,似乎也模糊地闪过一些瞬间——暴雨中跪在泥泞里时下颌绷紧的线条,看着她抢救茶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收到她砸过去的方案时眼底那一丝难以捕捉的失望……“晚晚,人呐,有时候不能光看表面。”
张婶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那顾老板,看着冷,心……未必是石头做的。
你爷爷那会儿,他……唉!”
张婶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先把粥喝了,别把身子熬垮了。”
张婶走了。
清源居再次陷入死寂。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