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手里那碗白粥,散发着温暖朴实的香气。
苏晚端着碗,失魂落魄地走回八仙桌旁坐下。
她看着那碗简单的白粥,又看看桌角那个空荡荡的位置——那里,曾经放着那份被她亲手砸出去、此刻散落在隔壁咖啡店冰冷地砖上的方案。
一股巨大的、迟来的懊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她的心脏。
她做了什么?
她像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疯子,把可能唯一的善意和机会,狠狠地踩在了脚下,还对着施以援手的人恶语相向……如果……如果张婶说的是真的……那她苏晚,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笑话!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她猛地站起身,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到后院。
她扑到那几棵老茶树旁,像个无助的孩子,抚摸着粗糙的树干。
“爷爷……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后院里显得格外凄凉。
老茶树沉默着,只有枝叶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在叹息。
夜色深沉。
苏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张婶的话、顾骁冰冷的脸、方案上清晰的路径、直播间失控的嘶吼、散落在地上的纸张……无数画面在黑暗中翻腾,撕扯着她的神经。
懊悔、羞愧、恐慌、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敢触碰的希冀,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第二天,苏晚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像游魂一样早早起来。
她没有开直播,只是默默地打扫着茶馆。
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沉重而迟缓。
当扫到八仙桌下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桌脚与地面的缝隙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纸。
她蹲下身,颤抖着手将它捡起来。
那是一张从方案里散落出来的、被揉皱又似乎被小心抚平过的纸。
上面正是关于“古法斗茶”标准化、体验化的核心流程描述,以及将其作为核心卖点引流的建议。
在页脚空白处,有一行用黑色钢笔写下的、极其潦草凌厉的小字,显然是临时添加的备注:**“真正的斗茶,是心与技的共鸣,不是摇尾乞怜的杂耍。”
**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冰冷批判和……失望。
“摇尾乞怜的杂耍……”苏晚看着这行字,如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