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结了冰的河面,“跟你们没关系。
这件婚纱…不要了。
定金也不用退。”
我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
婚纱很重,坠得我脚步踉跄了一下。
小雅赶紧扶住我。
“帮我脱下来吧。”
我说。
脱下那件象征着纯洁和幸福的昂贵婚纱,换上我自己那件普通的米白色羊绒大衣。
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左脸颊红肿,眼睛通红,像个被遗弃的、狼狈的玩偶。
我弯腰,把地上所有我能捡起来的碎纸片,都拢在一起,小心地收进我的大托特包里。
动作近乎虔诚。
然后,挺直脊背,在经理和小雅复杂的目光中,走出了这家曾经承载了我无数幻想的婚纱店。
外面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吹散了婚纱店里残留的暖香。
我裹紧大衣,漫无目的地走在初冬的街头。
手机又响了。
是沈栖迟。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看了很久,直到铃声快要断掉,才划开接听。
“稿子撕了,你该消停了。”
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下周末前,我要看到新的复古宫廷风设计草图。
见微说,她喜欢十八世纪洛可可的那种繁复感,你查查资料。”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我脸上的巴掌印消了没有。
没有问一句,我穿着婚纱站在那里,被他当众羞辱撕稿时,是什么感受。
心彻底沉到了冰窟窿底。
那点仅存的、摇摇欲坠的念想,啪嗒一声,断了。
“沈栖迟,”我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但异常平静,“婚纱设计,我不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紧接着是他压抑着怒火的质问:“江晚照,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撕你几张纸就受不了了?
见微是专业学艺术的,她的建议比你那土掉渣的审美强一万倍!
你别不识好歹!”
土掉渣?
我设计的简约缎面鱼尾,被国际婚纱杂志主编点赞过,他说是“less is more的东方美学典范”。
到了沈栖迟和林见微嘴里,就成了土掉渣。
“随你怎么说。”
我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肺里都跟着疼,“设计,我不做了。
婚礼…如果你还想办,找别人吧。
或者,直接换新娘也行。”
“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暴怒,“江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