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看着车水马龙,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冰冷。
手机开机,意料之中地弹出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大部分来自沈栖迟,从最初的暴怒质问,到后来的焦灼寻找,最后几条,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恐慌:江晚照!
你到底在哪?!
接电话!
我们谈谈!
别闹了行不行?
婚礼的事可以商量!
晚照…回我消息。
我面无表情地划掉,直接拉黑了他的号码。
然后,点开了那个共同朋友的朋友圈。
那张照片还在。
沈栖迟小心护着林见微的照片,刺眼地挂在那里。
下面的点赞和评论已经不少。
沈少真是绝世好男人!
微微太幸福了!
微微受苦了,沈少好好照顾我们女神!
患难见真情啊!
羡慕死了!
我盯着照片里沈栖迟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知不知道,就在他守护着林见微那精心雕琢的鼻子时,他的妻子正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独自经历着刮宫之痛,失去他们可能存在的孩子?
他不知道。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在他心里,林见微的一根头发丝,都比我的命重要。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我冲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食道。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剧痛,像两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我。
我抬起头,望着这座繁华都市华灯初上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颗星星。
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一种彻骨的恨意,在胸腔里疯狂地燃烧。
沈栖迟,林见微。
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和羞辱,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从这一刻起,那个满心满眼爱着沈栖迟、卑微隐忍的江晚照,彻底死了。
拖着破碎的身体回到冰冷的出租屋,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烙铁上。
小腹的钝痛和宫缩带来的强烈下坠感让我几乎直不起腰。
冷汗浸透了里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冷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冰箱运作时微弱的嗡鸣。
我扶着玄关的墙,大口喘着气,视线扫过这间承载了我五年卑微爱恋的小屋,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里曾有过多少等待沈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