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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用那双被烫得通红、沾满黑灰的手,猛地拉开了那扇沉重的、吱呀作响的木门!
6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张婶。
一张富态的圆脸堆着职业化的、带着几分优越感的笑容,裹在一件半新的藏蓝色棉袄里,与门内四个女孩单薄破旧的衣裳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她身后,隐约还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穿着深色工装、走路明显有些跛脚的身影,被门框挡住了一半——前世那个答应给她“婆婆供应粮”的残疾丈夫!
“哎哟,诗丫头开门啦?”
张婶脸上堆满夸张的笑,声音又尖又亮,带着一种施舍般的热情,目光却像探照灯似的,毫不掩饰地越过云诗,朝昏暗的屋里扫去,精准地落在云情身上,“情丫头也在呢?
正好!
婶子今儿来可是有好事儿……”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就要往里挤。
“站住!”
一声断喝,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寒风里。
张婶抬起的脚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错愕地看着挡在门口、像一尊煞神般的云诗。
她这才看清云诗此刻的模样:头发有些凌乱,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像淬了火的寒星,毫不掩饰的冰冷厌恶的盯着她。
尤其那双死死握着滚烫锅沿、烫得通红甚至微微冒着热气的手,更是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狠劲和决绝。
“张婶,”云诗的声音不高,却像冰棱子刮过骨头,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您老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我们这穷窑洞,装不下。”
张婶被这毫不客气的开场白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沉了下来:“诗丫头!
你这说的什么话?
婶子好心好意……那就谢谢张婶的好心好意了?!”
云诗嘴角扯出一个极尽嘲讽的弧度,那弧度冰冷而锋利,像淬了毒的刀锋。
“不过,我们不考虑!
请张婶给其他人吧!”
“你!
你!”
张婶被她这赤裸裸的拒绝有点下不来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工人!
有供应粮!
有户口!
嫁过去是享福……供应粮?
户口?
享福?”
她猛地抬起那只被烫得通红的手,直直指向张婶身后那个畏缩的身影,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能刺破耳膜:“是看我云家穷疯了,还是看我云诗天生贱骨头,就活该去填你们城里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