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那年,我住进了京城的地下室。
隔壁103每晚都传来情侣的争吵,摔东西的声响在凌晨三点准时响起。
直到对面帅气的男邻居笑着说:“我单身啊。”
那晚,争吵声贴着我耳朵响起。
我在网上搜到十年前的血案:103的男人杀了出轨女友,还把她砌进了墙里。
身后突然传来指甲刮过墙灰的声音—— “找到你了。”
1.毕业证上的油墨还没干透,京城便用一场灰蒙蒙的雨迎接了我。
雨丝冰冷,带着北方特有的粗粝感,砸在脸上生疼。
火车站广场上人头攒动,一张张疲惫又焦虑的面孔,和我手里那张薄薄的“京城梦”入场券一样,被雨水打得模糊不清。
工作,住处,生存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肩上,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拖着那只塞得鼓鼓囊囊、轮子有些歪斜的行李箱,我跟着手机导航,拐进了一条越来越窄的胡同。
灰墙黛瓦,斑驳脱落,墙根处顽强钻出的几丛杂草蔫头耷脑,沾染着泥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雨水的土腥、垃圾腐败的酸馊,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沉甸甸的霉味。
这就是“安居胡同”?
名字里带着点“岁月静好”的期许,现实却像一张冰冷潮湿的抹布,糊在脸上。
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扇毫不起眼的、嵌在墙根下的铁门前。
门漆剥落,露出底下深红的锈迹。
旁边墙上挂着一块小小的、歪斜的蓝底白字铁牌:“安居胡同104号地下室”。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昏黄黯淡的光,以及一股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霉味和灰尘味儿,猛地涌出来,呛得我咳嗽了一声。
我推开门,一股陈腐阴冷的空气瞬间包裹了我。
一条狭窄陡峭的水泥台阶向下延伸,尽头隐没在更深的昏暗里。
墙壁是粗糙的水泥,摸上去又冷又湿,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珠。
头顶悬着一盏老式灯泡,大概只有15瓦,光线昏黄无力,像垂死者的喘息,勉强照亮着台阶。
台阶两侧的墙壁上,大片大片的深色水渍蔓延、交织,形成狰狞扭曲的图案,有些地方甚至覆盖着一层滑腻的青苔。
我深吸一口气,那浓重的霉味直冲肺腑,带着地下特有的寒意。
行李箱的轮子在水泥台阶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