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天花板上那盏苟延残喘的灯泡。
灰尘在微弱的光柱里缓缓飘浮。
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隐隐能听到雨点敲打地面或者通风管道的声音,闷闷的,很远,更衬得这地下空间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意识开始模糊,即将被疲惫拖入睡眠的边缘时——“砰!”
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狠狠砸在墙壁上,震得我身下的床板都微微一颤。
紧接着,一个男人歇斯底里的咆哮穿透了单薄的墙壁,如同炸雷般滚进我的耳朵:“你他妈再说一遍?!
给老子戴绿帽子?!
贱人!”
这声音粗粝、狂暴,充满了原始的愤怒和痛苦,近得仿佛就在我耳边炸开。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头顶。
2.墙壁那边,一个尖利的女声带着哭腔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得能划破鼓膜:“你滚!
你管得着吗?
我受够了!
跟你这窝囊废过一天都是折磨!”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女人的尖叫变成了凄厉的哭嚎。
“我窝囊废?
老子供你吃供你穿!
你他妈就拿这个回报我?!”
男人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伴随着又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混乱巨响。
墙壁簌簌地落下细细的灰尘。
争吵、哭骂、摔砸东西的声音毫无阻碍地在逼仄的空间里回荡、碰撞,穿透薄薄的墙壁,像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和神经。
每一句恶毒的咒骂,每一声物品碎裂的脆响,都让我的心脏跟着剧烈抽搐。
我蜷缩在床角,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却像跗骨之蛆,从指缝、从墙壁、从四面八方钻进我的脑子。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漫上来,淹没了我。
隔壁是103。
这声音,就是从那扇深褐色的木门后面传来的。
这该死的隔音!
时间在无休止的咒骂和哭嚎中变得黏稠而漫长。
我像一尊石像僵在床角,直到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为一种令人窒息的深灰,走廊尽头那扇小窗透进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隔壁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下去。
死寂重新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带着暴风雨后的疲惫和某种不祥的余韵。
我浑身冰凉,手脚麻木,一夜未眠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