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她回头笑:“我唱了十年,怕什么?”
台上的青玉灯全亮了。
李清筝坐定,指尖按上琴弦。
《并蒂莲》的调子一起,台下就静了——这曲子她填了半月,每句都像在人心尖上绣花。
“并蒂莲,根相连,一茎两花共岁年。”
她声音清润,带着点颤,“有人嫌我出身贱,有人笑我难登殿。
可莲生淤泥香自远,心若澄明何惧言?”
最后一个尾音散在风里,满座静得能听见檐角铜铃响。
李清筝放下琴,站起来。
月白裙裾扫过台沿,声音比琴声还亮:“有人说我出身低贱,不配登台。
可我唱的是人心,不是身份!”
掌声炸响。
卖菜的婶子抹着泪喊“说得好”,穿锦缎的公子拍红了手,连角落的老乞丐都直起腰鼓掌。
苏砚之站在第一排,目光烫得能化了人:“你看,他们都信。”
话音未落,大理寺的差役从后堂涌进来。
苏砚之从袖中抽出文书,声音冷得像审案时:“醉月楼掌事柳三娘,指使听雪阁杂役赵二,在李清筝琴弦抹哑药,茶盏投毒,证据确凿。”
人群哗然。
柳三娘被押出来时,鬓边的珠花歪在耳后,妆都哭花了:“苏推官,你不能——带走。”
苏砚之挥挥手,差役架着人往外走。
李清筝望着那道踉跄的背影,忽然想起前日茶盏里泛的苦——原来不是她嗓子要坏了,是有人要毁她。
“清筝姑娘!”
王仲岳挤到台前。
老将军白发被风吹得乱,手里攥着块金牌,金漆在灯影里发亮:“当年我关在屋里哭闺女,是你一曲《稚子吟》唱得我醒过来。
今日我送你‘长安清音’金牌,你救了我,也救了许多像我一样的人。”
李清筝接过金牌,指尖发颤。
眼泪砸在金漆上,晕开小水痕。
苏砚之走上台,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掌心暖,像捧了团火:“你值得更好的。”
她抬头看他,眼尾还挂着泪:“我要的,从来都在这里。”
她另一只手按在他心口,“你在,就够了。”
三日后,苏砚之被召入皇宫。
御书房里,皇帝翻着大理寺的卷宗,墨笔在“歌姬”二字上顿了顿:“探花郎要娶个乐坊女子为正妻?”
“臣愿弃功名,不负一人。”
苏砚之跪在青砖上,脊背挺得像松。
皇帝放下笔,盯着他看了半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