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灿烂得近乎用力,“我攒着呢!
管够!”
“你呀……”她叹息着,浑浊的眼睛里是全然的依赖,“终身大事……妈!
过了年我就回!
给你买新衣服新鞋!”
我抢着说,挥手幅度很大,像要驱散什么,“就买你上次看上的红袄子!”
“噫嘻!
净瞎花钱!”
她嗔怪,皱纹笑得挤成一团。
我隔着屏幕,摩挲着她苍老的脸。
心里某个角落,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
“我快到家了妈,先挂了啊。”
“别挂!
看着你进家门!”
她固执地说,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幸福在她布满沟壑的脸上晕开。
我也笑。
那种暖洋洋的、几乎要融化一切坚冰的笑。
下一秒。
屏幕里,母亲那张幸福的笑脸,瞬间扭曲!
眼睛里爆发出极致的惊恐!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指着镜头!
“呃?!”
我还没反应过来。
一股巨大的、带着汗臭和劣质烟草气味的力道从背后猛地箍住了我!
一只粗糙、布满厚茧的巨手!
死死捂住了我的嘴和眼睛!
另一只手里……握着冰冷、尖锐的东西!
噗嗤!
第一刀!
从肋下狠狠捅进去!
滚烫的、黏稠的液体瞬间涌出!
噗嗤!
第二刀!
第三刀!
从背后!
腰侧!
疯狂地攮进来!
剧痛像炸开的烟花,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
意识……飘浮起来。
没有警告声。
死寂。
像是信号被彻底切断。
我看到自己像破烂的玩偶,瘫在楼道冰冷的地面上。
血洇开,像一朵丑陋的、暗红的花。
那个男人站在旁边,喘着粗气,脸上是一片空白的茫然,好像刚睡醒。
他看了看手里的刀,像被烫到一样甩开。
“哐当!”
刀掉在地上。
“呃?
我……我怎么了?”
他抱着头,困惑地蹲下来,像个迷路的孩子。
精神病?
拾荒的老叟报了警。
警笛。
救护车象征性地鸣笛。
他被带走。
精神病鉴定书。
不负刑事责任。
他被送进精神病院大门的那一刻。
回头。
对着我的“尸体”方向。
咧开嘴。
露出了一个……清晰无比、冰冷刺骨、如同毒蛇吐信的、胜利者的微笑。
清醒?
还是不清醒?
那抹笑,像冰锥,钉进了我飘散的意识里。
7奇怪的是,我忘记了我是如何从这次死亡中逃脱的。
八十八岁。
褪色的蓝布棉袄。
老花镜滑到鼻尖。
我裹着洗得发白的旧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