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不顾自己油尽灯枯的身体,挣扎着爬起来。
翻箱倒柜。
找出了他仅剩的、还算值钱的东西——一枚成色尚可的羊脂玉佩。
这是他身上最后一件,还带着点“宁王”印记的东西了。
他紧紧攥着那枚玉佩,顶着凛冽的寒风,一步一挪,咳着血,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挪到了皇宫那巍峨肃穆的玄武门外。
守卫的禁军士兵,穿着崭新的玄甲,目光冰冷地拦住了这个衣衫褴褛、气息奄奄、如同乞丐般的男人。
“站住!
皇宫禁地!
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萧景珩佝偻着腰,剧烈地咳嗽着,几乎喘不上气。
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那枚带着他体温的玉佩,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声音嘶哑微弱,带着卑微的乞求:“官…官爷…行行好…咳咳…麻烦…麻烦将这个…呈给…呈给陛下…就说…就说…罪民萧景珩…听闻陛下圣体违和…特…特献上家传玉佩一枚…此玉…此玉性温…贴身佩戴…或可…或可缓解咳疾…”禁军士兵皱着眉,嫌弃地看着他手中那枚玉佩,又看看他这副随时可能断气的样子。
“去去去!
哪里来的疯子!
陛下的御体自有太医署和国师大人调理,用得着你献什么破玉佩?
快滚!
再敢靠近,格杀勿论!”
冰冷的呵斥,如同钢针,扎进萧景珩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他捧着玉佩的手,无力地垂下。
浑浊的泪水,混合着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滚落下来。
滴在冰冷的雪地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最后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隔绝了他与她所有可能的宫墙。
眼神彻底灰败下去。
像一盏燃尽了最后灯油的枯灯。
他转过身,抱着那枚没送出去的玉佩,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蹒跚地、绝望地,重新没入了京城深冬凛冽的风雪之中。
背影,如同一片被寒风卷走的枯叶。
当夜。
京郊那座破败的小院里。
油尽灯枯。
萧景珩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单薄的、打着补丁的旧棉被。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眼前走马灯般闪过无数的画面。
初见时,沈听雪坐在秋千上,对他羞涩一笑的明媚。
大火后,她醒来发现自己不能说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