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同对待初生的婴儿。
她的指尖因长久的精细操作而微微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专注而明亮,仿佛有微弱的火苗在其中跳跃。
那是一种近乎神圣的专注。
她并未察觉,不知何时,书房通往耳房的那扇虚掩的门边,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陆铮不知何时回来了。
他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
他本是回书房取一份文件,却被耳房里异常专注的侧影所吸引。
他站在阴影里,静静地看着。
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秀眉,看着她因屏息而抿紧的唇线,看着她那双平日里空洞死寂的眼眸,此刻映着窗外的天光和手中的瓷器,竟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那光彩,柔和而坚韧,带着一种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生命力。
像幽暗深潭底,顽强透出的一缕微光。
陆铮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握着勾线笔的、稳定而灵巧的手指上,停留在她低垂的、专注的侧脸上。
他脸上惯有的冷硬线条,在阴影里似乎有一瞬间的、极其细微的松动。
深沉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快得如同错觉。
他没有出声,没有惊动她,只是那样无声地看着。
良久,直到林瓷完成一处关键的填补,轻轻吁出一口气,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酸涩的脖颈时,陆铮才悄无声息地退开,转身离开了书房门口。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日子在修补瓷器的细碎声响中悄然滑过。
耳房成了林瓷的避风港。
那只青釉执壶的口沿已经修补完好,经过反复打磨,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裂痕的存在。
粉彩梅瓶的开片处,也填入了特制的深色瓷粉,那些岁月的裂痕被巧妙地转化为装饰,反而增添了几分古朴的韵味。
林瓷正对着那只底足碎裂的影青瓷莲瓣碗,一筹莫展。
碗壁太薄,碎裂的茬口又极其细碎凌乱,普通的粘接根本无法支撑。
她尝试了许久,总是失败。
挫败感和疲惫感一点点累积。
夜色渐深,寒意透过窗棂渗入。
林瓷伏在案上,对着灯光反复比对几块细小的碎片,长时间的专注让她的眼睛干涩发痛,肩膀也僵硬酸痛。
一阵寒意袭来,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只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