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需恰到好处,力量重一分则金线断裂,轻一分则铆合不牢。
汗水很快浸湿了林瓷额角的碎发。
她必须让那弯折的金线,恰好嵌入碎裂的茬口两端,既要稳固承托,又不能破坏碗壁那薄如蝉翼的美感。
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和时间。
窗外的日影从东移到西。
林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肩膀早已僵硬酸痛,眼睛因过度专注而布满血丝。
就在她敲打最后一枚关键位置的金钉时,手腕因为长时间的悬空而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不好!”
林瓷心中警铃大作。
这一下颤抖,力道必然失衡!
眼看那细若发丝的金钉就要在錾刻刀下崩断,前功尽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突然稳稳地覆在了她因紧张和疲惫而冰凉微颤的手背上!
那手掌宽厚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瞬间定住了她颤抖的手腕!
林瓷浑身一僵,愕然抬头。
陆铮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她身侧。
他微微俯身,靠得很近,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将她笼罩。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专注地盯着她手下那枚即将成型的金钉,另一只手自然地接过了她有些握不稳的錾刻小锤。
“这里,”他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力要收三分,斜着点敲,借瓷胎的韧劲。”
他一边说,一边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极其精准地调整了角度和力度。
“叮!”
一声清脆悦耳、恰到好处的轻响。
那枚小巧玲珑、形如花苞的金钉,完美地嵌入了影青瓷碗底足那细如发丝的裂痕之中,将两片最关键的碎片牢牢铆合!
金钉在光线下闪烁着柔和内敛的光芒,与碗壁薄如蛋壳的影青釉色交相辉映,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像为这件古老的器物增添了一道独特的、浴火重生的印记。
成了!
林瓷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这才惊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发现陆铮的手依旧覆在她的手背上。
那掌心传来的温度,滚烫而陌生。
她猛地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他的眼神很深,不再是平日里的冰冷疏离,里面翻涌着一些林瓷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深潭下涌动的暗流。
有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