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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步穿过回廊,似乎刚从一场极其不愉快的谈判中脱身,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刚走到书房门口,管家忠叔便急匆匆迎上来,脸上带着少有的凝重和急切:“少爷!
不好了!
林氏瓷坊……林氏窑厂那边出事了!”
陆铮脚步猛地顿住,锐利的目光如电般射向忠叔:“说!”
“是……是窑炉!”
忠叔喘着气,“陈师傅派人急报,说那口老龙窑……不知怎的,侧壁突然开裂了!
火道怕是堵了!
眼看这雨就要下来……要是雨水灌进裂缝,窑温骤降,这一窑刚投进去的‘霁红’胚子就全毁了!
那可是林家压箱底的最后一批上好泥料和釉方了!”
霁红釉!
林瓷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林家秘传釉色中最难烧制、也最珍贵的一种,釉色深沉华美,如雨后初霁的晚霞,对窑温和气氛要求极其苛刻。
这一窑若毁了,林家瓷坊就真的再无翻身之日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陆铮。
陆铮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眼底翻涌着剧烈的风暴。
林瓷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会怎么做?
袖手旁观?
甚至……落井下石?
毕竟毁掉这窑霁红,对彻底吞并林家有利无害……就在林瓷绝望地几乎要冲出去时,陆铮却猛地转身,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备车!
去林氏窑厂!
立刻!”
林瓷愕然睁大了眼睛。
黑色的汽车在狂风骤雨来临前的昏暗道路上疾驰。
陆铮紧抿着唇,一言不发,下颌线绷得极紧。
林瓷坐在他旁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紧绷和一种近乎暴戾的急迫。
车刚在窑厂那破败的门前停稳,陆铮便推开车门,顶着呼啸的狂风,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
林瓷紧随其后。
窑厂里一片混乱。
巨大的龙窑像一条受伤的巨龙,侧壁上那道狰狞的裂缝在昏暗中触目惊心。
工人们围着裂缝,焦急地尝试用湿泥和砖块堵漏,但狂风卷着沙石,不断将堵上的缝隙重新吹开。
陈伯满身泥污,急得团团转:“不行!
堵不住!
风太大了!
里面温度已经开始不稳了!”
窑炉深处,隐隐传来火焰不安的呼啸声,那是温度失衡的征兆!
“让开!”
陆铮低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