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度显得……不均匀?
一个极其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的大脑。
我猛地抬头,看向老张和陈默,声音因为巨大的震惊和某种冰冷的洞悉而变得异常尖锐:“这不是签名!”
我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那个倒十字最下方那个显得格外粗重的、被反复涂抹的血点上,“看这里!
他最先画的……是正十字!
他画了个正十字架!”
我的声音在狭小污秽的卫生间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然后……他把它倒过来了!
他在‘修正’!
他还在‘练习’!
连他的‘签名’……都他妈是练习的一部分!”
老张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他那双布满血丝、浑浊不堪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被血污覆盖、扭曲的倒十字架,又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移向浴缸里那具无声跪伏、浸泡在自己污血中的尸体。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空气里浓稠的血腥味、排泄物的恶臭、老房子腐朽的霉味,混合成一种令人几近昏厥的窒息感。
突然,老张动了。
他没有咆哮,没有摔东西。
他只是极其缓慢地、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生锈般,抬起那只一直僵直地举着烟的手。
然后,用一种近乎机械的、带着某种最终决断意味的动作,将那只没有点燃的烟,慢慢地、狠狠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牙齿咬住了过滤嘴,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猛地转过身。
没有再看现场一眼。
没有再说一个字。
那佝偻的、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背影,一步一步,异常沉重地,挪出了这间散发着地狱气息的浴室。
脚步声在空旷破败的楼道里响起,拖沓、迟缓,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疲惫和……死寂。
那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被楼道的黑暗彻底吞噬。
陈默还死死地抠着门框,指关节白得吓人,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看着我,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剩下满眼的惊恐和茫然。
我站在原地,脚下是粘稠冰冷的污血。
目光再次落回浴缸里那个歪斜、丑陋、浸透着无尽恶意的倒十字架上。
那粗粝的线条,那被反复涂抹的痕迹,那“修正”的意图……每一个细节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