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手往上看——熨帖的校服袖口,再往上,是线条清晰的下颌,最后,撞进那双琥珀色的、平静的眼睛里。
是樱花树下的男生!
许知言!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鼻尖似乎又闻到了那天尘土和血腥混合的气息,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林晚?”
他开口,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声音清冽依旧,像初融的雪水。
我愕然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他扬了扬手里刚捡起的一本习题册,封面上我的名字龙飞凤舞,赫然在目。
“字如其人。”
他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他把拾起的册子轻轻叠放在我手中那一摞上,“下次小心点。”
说完,他转身,径直走向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
我抱着重新垒好的习题册,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融入后排的光影里,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了几下。
他记得我的名字。
他居然说“字如其人”?
我的字明明被老刘批为“鬼画符”!
这到底是夸奖还是嘲讽?
脑子里乱糟糟的,直到老刘夹着教案走进来,用教鞭敲了敲讲台,我才像被烫到一样,抱着书快步溜回了自己前排靠门的座位。
后来我才知道,许知言这个名字,在南城一中高三部,是神话般的存在。
年级第一的交椅坐得稳如泰山,尤其语文,作文常年被印成范文在年级传阅。
为人却低调得像滴水融进大海,除了必要的发言,几乎听不到他多余的声音。
老师们提起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女生们私下议论他,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倾慕和不敢靠近的距离感。
而我,林晚,在年级排名榜的后半段挣扎,是老师们眼中“聪明但不用功”的典型,是让老刘又爱又恨的“刺头”。
老刘很快实施了“结对帮扶”政策。
当他在讲台上宣布名单,念到“许知言帮扶林晚语文”时,我清晰地听到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后排那道平静的目光似乎又落在我背上,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
我梗着脖子,故意把书翻得哗哗响,心里却擂鼓一样。
放学铃声刚响,我抓起书包就想溜之大吉。
“林晚同学。”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高,却像有魔力,瞬间定住了我的脚步。
我僵硬地回头。
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