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
南城短暂的秋天被几场冷雨迅速浇灭,空气里开始弥漫起冬日特有的清寒。
我和许知言之间那层由老刘强行搭建的“帮扶”桥梁,在我数次“忘了背”、“背不熟”的消极抵抗下,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崩塌,反而滋生出一些连我自己都未曾预料的东西。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冗长沉闷的政治课。
窗外天色阴沉,教室里暖气开得不足,冷飕飕的空气贴着皮肤钻。
政治老师的声音如同催眠曲,平铺直叙地在教室里回荡。
我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教室后排靠窗的那个角落。
<许知言坐得笔直,侧对着我。
他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摊在桌上的书,不是政治课本,而是一本诗集。
细长的手指偶尔翻过一页,动作轻缓。
窗外灰白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隽的轮廓,鼻梁挺直,嘴唇抿成一条认真的直线。
他看得那样入神,连额前垂落的一绺黑发都显得格外安静。
鬼使神差地,我摸出草稿本,翻到空白的一页,铅笔尖沙沙地落在纸面上。
线条笨拙地游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侧影,高高的鼻梁,专注低垂的眼睫……笔尖在那排睫毛上犹豫着,该画多长?
该画多密?
才能画出他低头时那种沉静的弧度?
“林晚!”
政治老师陡然拔高的声音像惊雷炸响。
我一哆嗦,铅笔在本子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彻底毁了那幅还没成型的涂鸦。
“站起来!
说说刚才我讲的‘矛盾普遍性和特殊性关系’具体指什么?”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
我慢吞吞地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光顾着画画了,一个字没听进去。
我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后排。
许知言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诗集。
他抬起头,正看着我,眼神平静无波。
在我求救般的目光里,他极其轻微地、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地摇了摇头。
“我……”我卡壳了,脸涨得通红。
“坐下!”
政治老师恨铁不成钢地挥挥手,“放学留一下!”
下课铃如同救赎般响起。
政治老师夹着教案离开,丢下一句“林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垂头丧气地收拾书包,像只斗败的公鸡。
“等等。”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许知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我桌旁。
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