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03.21 - 2009.06.15****永远18岁**我站在墓碑前,手里没有花。
十年光阴,足以让汹涌的悲恸沉淀为深潭般的静默。
风吹起我的长发,也卷动着枝头的花瓣,无声地飘落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上,落在照片中少年永恒年轻的眉宇间。
照片上的他,依旧是十八岁的模样。
而我,却早已被岁月的河流带到了远方。
指尖不受控制地抬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缓缓地、轻轻地抚上墓碑上那张小小的照片。
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刺骨般清晰。
指尖下,少年清隽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微抿的唇角……那光滑的、被岁月打磨得温润的黑色大理石表面,却在这一刻,在我指腹摩挲的瞬间,奇异地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粗糙的颗粒感。
那感觉如此熟悉,带着时光厚重的尘埃气息,带着南方小城老墙砖的土腥味,带着那个遥远春日里惊慌失措的狼狈,带着初遇时漫天飘落的、破碎的樱花……像极了十八岁那年初春,我笨拙地翻过学校那堵矮墙,狼狈地撞进他怀里,蹭在他雪白校服上的,那抹永远也洗不掉的、陈旧而温热的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