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在死寂的房间里回响,带着冰冷的回音,狠狠撞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
不!
这不可能!
他是谢家的儿子!
是谢崇山的儿子!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抄斩名单上划掉我的名字?
这一定是他的诡计!
是他临死前编造出来动摇我的谎言!
对!
是谎言!
我猛地咬紧牙关,尖锐的疼痛让我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我不能信!
绝不能信!
沈家三百二十七口的血海深仇,岂是他一死就能了结?!
谢崇山!
那个真正的主谋,那个老贼还好好地活着!
他才是罪魁祸首!
一股新的、更加狂暴的恨意瞬间冲散了那令人窒息的茫然和空洞,如同冰冷的毒火再次点燃。
对!
谢崇山!
我要他血债血偿!
要他亲眼看着谢家如何覆灭!
要他比死更痛苦千倍万倍!
怀里的躯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沉。
我深吸一口气,那浓重的血腥味呛得我几乎呕吐。
我猛地将他沉重的身体推开,任由他毫无生气地滑落在铺着红毡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利刃,猛地射向房间角落那个镶嵌着螺钿的黑漆立柜。
心头血为引的解药……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是不是另一个陷阱,这至少……是谢淮安用命换来的唯一线索!
是通向谢崇山、通向最终复仇的钥匙!
我必须拿到它!
我踉跄着站起身,厚重的嫁衣下摆拖过地面,沾染上他身下洇开的暗红血泊。
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刀尖上。
走到立柜前,手指因为残留的剧烈情绪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猛地拉开柜门。
柜子里东西不多,叠放整齐的衣物散发着淡淡的樟木和药草混合的清气。
我的目光急扫,掠过那些锦缎丝绸,最终死死钉在柜子最下层角落——一只巴掌大小、素白没有任何纹饰的粗陶药瓶,静静地立在那里。
瓶口用暗红色的蜡仔细封着。
旁边,放着一个同样朴素的扁木盒。
就是它!
我一把抓起那只粗陶瓶,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递到掌心。
瓶身粗糙,毫不起眼,与这满室奢华格格不入。
我毫不犹豫地撬开封蜡。
一股极其浓郁、带着强烈苦涩和奇异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借着烛光,我看到瓶内是浓稠如墨的暗红色液体,在瓶壁上留下黏滞的痕迹。
心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