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的心头血……目光转向那个扁木盒。
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七八个更小的瓷瓶,每个瓶身上都用蝇头小楷贴着标签:雪魄莲芯、百年石髓、九转还魂草……无一不是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世奇珍!
有几味药材的名字,我只在那些早已失传的孤本残卷上见过模糊的记载!
谢淮安……他为了这“解药”,究竟耗费了多少心血?
准备了多久?
他又为什么……不!
不能再想!
我狠狠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决绝。
我迅速合上木盒,连同那只装着心头血的粗陶瓶,紧紧攥在手中,如同攥着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
解药?
不,这是我复仇的薪柴!
是我点燃谢府、焚尽一切罪孽的火种!
我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冰冷的、毫无生息的躯体。
烛光跳跃,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那张脸,褪去了平日的冷峻深沉,在死亡的笼罩下,竟显出一种近乎安详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的释然。
心口那空洞的冷风,似乎又猛烈地刮了一下。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他。
厚重的嫁衣下摆,扫过他身下那片暗红的血泊,留下一道湿冷的、长长的拖痕。
我吹熄了桌上那对还在燃烧的龙凤喜烛。
最后一点光明湮灭。
黑暗中,我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拉开了新房的房门。
外面,谢府沉浸在主人新婚的松懈与酣梦中,一片死寂。
只有远处打更人模糊的梆子声,在深沉的夜色里孤独地回荡。
夜,还很长。
复仇的火焰,才刚刚点燃。
红,依旧是铺天盖地的红。
但这红,不再是喜庆的绸缎与烛光,而是吞噬一切的、狂暴的烈焰!
浓烟滚滚,如同无数条咆哮的黑龙,在雕梁画栋的谢府上空翻腾、绞缠,将原本墨蓝的夜空染成一片绝望的赤红。
炽热的火舌疯狂舔舐着朱漆的廊柱、描金的窗棂,发出噼啪爆裂的巨响,像垂死巨兽的哀嚎。
瓦片在高温下炸裂,带着火星纷纷坠落。
昔日煊赫威严的镇国公府,此刻彻底沦为燃烧的地狱。
我站在谢府最高的藏书阁屋顶,冰冷的夜风卷着滚烫的灰烬和火星扑面而来,刮在脸上生疼。
身上那件华丽繁复的嫁衣早已不知丢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