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愤怒,盖过了隆隆的雷声。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此刻却重逾千斤的银行流水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她的眼睛死死瞪着沈竹,里面燃烧着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熊熊烈火。
沈竹站在客厅中央,浑身酒气熏天,劣质酒精烧灼着他的神经,让他头晕目眩,烦躁无比。
他刚刚输掉了最后一点翻本的希望——那是他瞒着晚秋,偷偷从她为母亲准备的心脏支架手术费里挪出来的最后一笔钱。
输钱的懊恼、酒精的灼烧、被妻子当面揭穿的狼狈,混合成一股狂暴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仅存的理智堤坝。
“少他妈废话!”
他猛地挥手,粗暴地打掉晚秋手里的纸片。
纸张如同折翼的白蝶,无力地飘落在地。
“钱!
钱!
钱!
你眼里就只有钱!
老子输了怎么了?
手气背而已!
下一把……下一把肯定赢回来!”
他嘶吼着,唾沫星子飞溅,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疯狂的偏执和输红眼的绝望。
“赢回来?”
林晚秋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而颤抖着,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出,“沈竹!
你看看你!
你看看这个家!
还像个家吗?!
妈躺在医院里等着救命,孩子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
你……你……”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巨大的绝望和悲愤攫住了她,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她猛地转身,似乎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空间,脚步踉跄地冲向通往二楼的狭窄楼梯。
“你给我站住!”
沈竹的怒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酒精和赌债积压的巨大压力彻底吞噬了他。
一股暴戾的、毁灭一切的冲动主宰了他的身体。
他几步冲上前,在晚秋踏上第一级台阶时,从后面狠狠地、用尽全力推了她一把!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瞬间被巨大的雷声吞没。
林晚秋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猛地向前扑去。
她的额头重重地、沉闷地撞击在坚硬的水泥楼梯棱角上,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咚”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她的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翻滚着,从陡峭的楼梯上滚落下来,最终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一动不动。
浓稠的、暗红色的鲜血,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