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只有他自己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他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到电灯开关。
手指在粗糙的墙面上慌乱地移动,触碰到一个冰冷的、光滑的平面。
是镜子。
太平间工具间里不知何时装了一面穿衣镜,也许是之前整理遗容时用过的,被临时放在了这里。
镜面巨大,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壁。
就在沈竹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冷镜面的瞬间——镜子里,毫无征兆地,映出了影像!
不是他此刻背靠着墙、惊魂未定的狼狈身影。
镜子里的画面,扭曲、晃动,带着一种老旧胶片放映机特有的闪烁和模糊感,却无比清晰地呈现出一个场景:狭窄、陡峭的水泥楼梯!
熟悉的格局!
正是他家中那条通往二楼的楼梯!
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闪电瞬间照亮的一刹那惨白。
镜中,一个男人背对着“镜头”,穿着三年前他常穿的那件深蓝色旧工装。
那男人正弯着腰,双臂用力,拖拽着一个沉重的、软绵绵的物体——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林晚秋最喜欢的淡紫色碎花睡裙!
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地上,随着拖拽的动作无力地晃动。
她的脸朝着地面,看不清面容,但额角处,一片刺目的暗红色污迹正在迅速扩大、蔓延,染红了发丝,也染红了冰冷的水泥台阶!
那个男人……正是他!
三年前的沈竹!
镜中的“他”,动作粗暴而费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酷。
他艰难地将妻子的尸体一级一级往下拖拽,睡裙的下摆被粗糙的水泥台阶磨蹭着,发出无声的、令人心悸的摩擦感。
“不……不!
不是我!
不是那样的!”
沈竹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眼前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他猛地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捂住脸,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蜷缩成一团,剧烈地颤抖着。
巨大的恐惧和罪恶感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吞噬。
就在这时——工具间那扇被他撞开的门外,太平间惨白的光线投射进来,在地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诡异的光带。
一个影子,被那光线清晰地投射在工具间门口的地面上。
那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身形轮廓……正是冰格里的734号女尸!
她不知何时,已经从冰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