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扑过去抓起了那把刀。
我将冰冷的刀尖,狠狠抵在了他的心脏位置。
他看着我,看着我眼里的疯狂和恨意,不闪不避。
他甚至笑了,那笑容里是全然的解脱和乞求。
他握住了我拿刀的手,引导着刀锋,想让它更深地刺入自己的胸膛。
“动手吧,晚晚。”
“这是我欠你的。
能死在你手里,是我的荣幸。”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一个青春,也恨了整整三年的男人。
力气,一点点从我身体里抽离。
杀了他?
我惨然一笑。
杀你?
陆知衍,你也配?
“当啷”一声。
水果刀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看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那句足以将他凌迟的话。
“我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对我说要保护我一辈子的陆知衍......早就在三年前,被你亲手杀死了。”
“现在的你,只是一个让我恶心的陌生人。”
我的话,比刀子更锋利,将他最后一点希望彻底斩断。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身体晃了晃,几乎要倒下去。
一阵猛烈的咳嗽涌上喉咙,我控制不住地咳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被单,像一朵开在雪地里的绝望之花。
我喘息着,转过头,不再看他。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滚。”
陆知衍没有滚。
他只是搬到了休息室外面的办公室。
隔着一道厚重的门,和一面冰冷的玻璃墙。
我知道他就在外面,像一个绝望的幽灵。
他没有再踏进我的房间一步,似乎我的那句“滚”是他不可逾越的圣旨。
我偶尔能听到他压低声音处理公务的电话,声音嘶哑,语无伦次。
更多的时候,是死一般的寂静。
有时护士开门送药,我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就坐在办公桌后,一动不动。
他手里拿着的不是上亿的合同文件,而是我们大学时的旧照片。
那张我在湖边拍的,穿着白衬衫,笑得像个傻子。
他就那样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我知道,我快要死了。
我叫来了陈伯,对他提出了我最后的愿望。
“陈伯,我想回我们大学的湖边,再看一次日落。”
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那里是我们开始的地方,让它也成为结束吧。”
陈伯红着眼眶,哽咽着点头。
几分钟后,我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