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声音有些干涩嘶哑,他摊开手掌,将那把冰冷的青铜钥匙亮在值班护士面前,“这个地址……VII区VII大道7号,是在这里吗?”
值班的是个中年护士,圆脸,带着明显的疲惫。
她瞥了一眼那把造型古怪的钥匙,又抬眼看了看陆礼,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带着一种见惯各种病患家属奇怪举动的职业性审视。
“钥匙?
地址?”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这里是第七医院没错。
但先生,您找谁?
探视时间还没……不,不是找人。”
陆礼急切地打断她,钥匙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是这把钥匙!
它在我枕头底下!
上面刻着VII-7!
第七区第七大道7号!
它把我引到这里来了!
你们这里有没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或者……或者某个特殊的房间?”
他语速飞快,逻辑混乱,眼神里充满了未褪的惊悸和一种近乎偏执的探寻光芒。
护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仔细打量着陆礼,目光在他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和明显因睡眠不足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
她的眼神里,职业性的审视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讶、了然,甚至……一丝怜悯的复杂神色。
“陆先生?”
她试探着开口,声音放轻了一些。
陆礼一愣:“你认识我?”
护士没有直接回答,她迅速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键盘,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
“陆礼……没错。”
她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古怪、仿佛在确认某种不可思议事实的语气说:“陆礼先生,您……您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您的主治医生知道吗?”
“主治医生?”
陆礼彻底懵了,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什么主治医生?
我……我很好啊!
我只是……”护士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语速很快地对着话筒说:“喂,是重症监护室吗?
请通知李医生,还有值班安保,快!
306床的陆礼先生,他自己跑到大厅来了!
对,就是那个昏迷了三个月的陆先生!
快点!”
“306床?
昏迷?
三个月?”
护士的话如同一个个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陆礼的耳膜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他感觉脚下的地面瞬间变得酥软,整个大厅开始旋转、扭曲,墙壁仿佛变成了深海巨兽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