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地降低高度。
下方,茫茫雪原上,突兀地出现了一片巨大的、被高耸黑色石墙圈起来的区域。
墙内,竟无多少积雪,显出一种异样的“热闹”来。
无数低矮、拥挤的泥胚或木石屋子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炊烟袅袅,人声隐约可闻。
而在这些贫瘠拥挤的屋舍中央,却巍然矗立着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
琉璃瓦在铅灰色的天幕下反射着黯淡却固执的光,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与周遭的破败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几座高耸的塔楼顶端,巨大的避风法阵无声运转,将凛冽的寒风和暴雪排斥在外,护住这一小片畸形的繁华之地。
这便是逍遥城。
北荒苦寒之地唯一的“乐土”,凌虚子的王国。
破旧飞舟摇摇晃晃,最终在一座宫殿群外围、专供“王爷”座驾起落的平整石台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彻底停稳。
舱门打开,一股远比飞舟缝隙里钻进来更猛烈的寒风裹着雪沫子,“呼”地灌了进来。
凌虚子眉头都没皱一下,身上那件紫貂大氅无风自动,一层肉眼难辨的柔和光晕瞬间将他和身后抱着暖炉的阿福笼罩在内。
风雪撞在这层光晕上,立刻温顺地滑开、消散。
他慢悠悠地踱步下船。
石台下方,早已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人。
衣衫大多破旧单薄,面黄肌瘦,脸上刻着北荒风雪和艰辛生活留下的深刻痕迹。
他们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紫,却把头深深埋进冰冷的雪地里,口中发出参差不齐、带着敬畏与卑微的呼喊:“王爷!”
“王爷回府了!”
“王爷万安!”
声音在寒风中显得破碎而微弱。
凌虚子目光随意地扫过这群匍匐在地的蝼蚁,眼神里既无悲悯,也无厌恶,平静得像在看路边的石头。
他微微抬了抬手,算是回应,脚步未停,径直穿过跪拜的人群,走向那片灯火辉煌、隔绝了风雪的宫殿。
他庞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漫过整座逍遥城。
城东贫民窟里,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为一个冻硬的窝头撕打;城西新开的“醉仙居”赌坊里,骰子在碗中叮当作响,赌徒们眼珠赤红,声嘶力竭;他的“逍遥宫”深处,那座耗费巨资引地下温泉建造的“瑶池”内,水汽氤氲,几个身披轻衣、曲线玲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