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在她抱怨得太投入、声音拔高时,会抬起眼皮看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奇异地带着一种……包容?
或者说是默许?
更让林晚心惊的是,沈聿开始让她接触一些真正属于助理范畴的工作。
不再是端茶倒水,而是整理邮件摘要,筛选重要信息,甚至……让她旁听一些不那么核心的电话会议。
“听着。”
这是他最常说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晚起初如履薄冰,生怕出错。
她像一块被投入大海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着一切。
她开始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啃那些艰涩的商业书籍,不懂就查,查不到就硬着头皮去问陈伯,甚至……在晚上“骂”沈聿的间隙,见缝插针地抛出几个关于项目或行业术语的“抱怨式”问题:“……今天看那个什么M&A报告,全是鸟语!
欺负谁看不懂英文缩写呢?
你们有钱人就不能好好说话?!”
“……那个王总打电话来,绕来绕去说半天,不就是想压价吗?
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直接点不行吗?!”
每当这时,沈聿会从文件或者闭目养神的状态中微微抬眼,看她一眼,然后用最简洁、最一针见血的方式,三言两语点破核心。
没有解释,没有教导,只有答案。
像一个吝啬的国王,随手丢给乞丐一块金子。
林晚默默记下,回去再疯狂查阅印证。
她感觉到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正在沈聿这种近乎施舍的、却无比高效的“点拨”下,向她缓缓开启。
那个“当女主人”的狂妄念头,不再仅仅是雨夜里的发泄,而是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需要她拼尽全力去填补的巨大空白。
与此同时,那张被压在枕头底下的黑金卡,也悄然改变了用途。
沈聿不再提“挑贵的”这种话,但陈伯会定期送来一些东西——最新款的、符合她“助理”身份的商务套装;一套顶级的、适合她肤质的护肤品;甚至还有几本装帧精美的、关于艺术鉴赏和珠宝历史的书籍。
“沈先生说,工作需要。”
陈伯每次都是这句话,语气恭敬,眼神却越发深邃。
林晚默默收下,不再像最初那样惶恐不安。
她开始学着坦然接受这些“工作需要”的馈赠,并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它们。
她身上的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