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无声地招摇。
刚踏进院子,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土腥气和一种更深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阴寒霉腐味儿就扑面而来,霸道地钻进鼻腔,直冲脑门。
这味道,比乱葬岗新起的坟头还要浓郁十倍。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吐出来。
堂屋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村长停在门口,身体筛糠般抖起来,手里的灯笼晃得厉害,昏黄的光在他惨白的脸上乱跳。
他哆嗦着嘴唇,声音抖得变了调:“就…就在里面…陈…陈师傅…您…您请…” 他一步也不敢再往前挪,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盯着那扇黑洞洞的门。
我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那浓重的土腥腐味呛得肺叶生疼。
没理会抖成糠筛的村长,伸出同样冰冷的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仿佛黏着无数亡魂的破旧木门。
“嘎吱——呀——”门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呻吟,在死寂的夜里传得极远。
一股更为阴冷、更为浑浊的气息如同实质般涌出,带着沉积了十年的绝望和怨毒,瞬间将我淹没。
堂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村长手里的灯笼光只能勉强照亮门口一小块布满厚厚灰尘和蛛网的地面。
借着那点微弱的光晕,我看见屋子正中,赫然停放着一口薄皮棺材。
棺材木质粗糙,颜色暗沉,在昏暗中像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怪物。
棺材盖并未完全合拢,留着一条幽深的缝隙。
那股浓烈到极致的土腥气,正是从这条缝隙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我一步一步走近棺材,脚步落在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粘滞的“噗噗”声,如同踩在某种腐朽的皮肉上。
每一步,都感觉那股无形的阴寒更重一分,顺着脚踝向上爬,缠绕着双腿,直钻骨髓。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冰冷的回响。
终于站定在棺材旁。
那股阴寒的气息已经浓得如同冰冷的液体,包裹着全身。
我定了定神,将工具箱轻轻放在脚边布满灰尘的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然后,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搭在了冰冷粗糙的棺材盖上。
入手是刺骨的寒,还有一种浸透了地下阴气的沉重湿滑感。
我屏住呼吸,手臂发力,用力向上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