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蠕动着,那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阴冷的寒气:“红绳锁魂……怨气缠身……她腕子上系着那个结,是怨气冲了天,自己结下的‘怨结’!
她在找人……找替身呐!”
“替…替身?”
我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
李婆那双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动,最终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像冰冷的针,刺得我皮肤生疼。
她咧开没剩几颗牙的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幽幽,如同招魂的咒语:“谁解了她的心结……谁就得下去陪她……永远……永远……下去陪她”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冲上头顶,头发根根倒竖!
我下意识地再次看向棺材里那张“安详”的红润脸庞,只觉得那嘴角似乎微微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极其诡异、极其恶毒的弧度!
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不…不会的!
李婆您别瞎说!”
村长崩溃般地尖叫起来,声音刺耳,“马家请了高人!
合了八字!
配了阴婚!
只要陈师傅给她画好妆,体体面面送走,就没事了!
就没事了!”
他像是在说服李婆,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恐惧几乎要将他撕裂。
李婆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低哑笑声,不再言语,只是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我,里面充满了怜悯和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的绝望。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然后,那蜷缩在角落里的黑影,竟无声无息地向后缩去,仿佛融化在了浓稠的黑暗里,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那股子阴冷的土腥气和萦绕不散的恐怖话语。
“替身……下去陪她……”李婆的话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我的魂魄。
替身?
解她的心结?
十年前淹死的人,尸身出现在祖坟棺材里,还系着和我娘一样的锁魂结……这“心结”本身就透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阵阵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我望着那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棺材,看着里面那具红润得诡异的尸体,第一次对自己的手艺产生了动摇。
这妆,还能画吗?
画了,是不是就等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