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屯子深处传来,震得脚下的大地都微微颤抖!
紧接着,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划破了死寂的夜空,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野兽临死的悲鸣!
“啊——!!!”
那声音……是从村西头传来的!
是……是柳老蔫家隔壁的赵铁匠!
他嗓门最大,平日里吼一声,半个屯子都能听见!
村长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裤裆瞬间湿了一大片,腥臊味弥漫开来。
他惊恐万状地望向惨嚎传来的方向,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如同被扼住颈项的窒息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报应……报应来了……” 他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随即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身体还在神经质地抽搐着。
堂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站着,面对着棺材里那具带着致命淤青、红润诡异的尸体,还有门口昏厥失禁、散发着恶臭的村长。
村西赵铁匠那声戛然而止的惨嚎余音,似乎还在冰冷的空气中震颤。
屯子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风都停了,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浓得化不开的、带着血腥味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报应……真的开始了?
下一个……会是谁?
我站在柳家老宅那散发着浓重土腥和死亡气息的堂屋里,目光冰冷地扫过昏死在地、污秽不堪的村长,最终落回棺材中那具静卧的女尸身上。
柳月娥颈间那暗紫色的指印,像一枚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我的眼底。
十年沉冤,血色昭然。
这妆,已非手艺,而是揭开地狱之门的祭奠!
我猛地弯下腰,动作不再有丝毫犹豫,从工具箱最底层抽出几样东西——不是寻常的胭脂水粉,而是几块颜色格外浓重的油彩,暗红如凝血,深黑如子夜,还有一盒惨白得瘆人的铅粉。
手指蘸取那暗红的油彩,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重重地涂抹在柳月娥冰冷僵硬的双唇上。
那颜色瞬间晕染开,在昏黄的油灯下,如同刚刚饮过人血的恶鬼之口,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妖异。
“柳月娥,” 我的声音低沉嘶哑,在死寂的堂屋里回荡,如同对着深渊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