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
害你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这身‘嫁衣’,老子给你画定了!
睁大眼睛看好了!”
指尖的油彩带着刺骨的凉意,仿佛在汲取我身上的生气。
我不管不顾,将那惨白的铅粉厚厚地敷上她的脸颊,盖住那不自然的红润,只留下那两片猩红的唇,如同雪地里绽开的血花。
眉骨用深黑的油彩勾勒出两道凌厉的飞眉,斜飞入鬓,带着一股冲天而起的怨毒煞气!
当最后一笔黑彩重重落在她紧闭的眼睑边缘,勾勒出浓重如墨的眼线时,棺材里躺着的,已不再是一个等待冥婚的“新嫁娘”。
油彩掩盖了她那诡异的红润,却赋予了她一种更恐怖、更直击灵魂的视觉冲击——惨白如纸的底色上,猩红如血的唇,浓黑如墨的眉和眼线,构成一张极致怨毒、极致凄厉的鬼面!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睁开那双被浓墨勾勒过的眼睛,露出血红的瞳孔!
就在这时——“呜——呜——呜——”屯子里,突兀地响起了尖锐、急促、如同鬼哭般的哨子声!
是屯里民兵队紧急集合的哨声!
这哨声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厉刺耳,撕破了令人窒息的黑暗。
紧接着,一阵纷乱、沉重、伴随着惊恐哭嚎和嘶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溃堤的洪水般朝着柳家老宅的方向涌来!
火光晃动,人声鼎沸,屯里残余的人,像是被驱赶的羊群,在极致的恐惧裹挟下,朝着这处怨气冲天的凶宅奔逃!
“撞鬼了!
真撞鬼了!”
“赵铁匠……赵铁匠他……快跑啊!
去柳家!
陈师傅在那边!
陈师傅能镇邪!”
“救命!
别追我!
别追我啊!”
哭喊声、尖叫声、杂乱的脚步声瞬间逼近!
几个火把率先冲进了柳家破败的院门,摇曳的火光驱散了一小片黑暗,映照出冲在最前面几个人惊恐扭曲到变形的脸。
他们像是身后有看不见的索命恶鬼在追赶,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扑倒在荒草丛生的泥地里,瑟瑟发抖。
“陈师傅!
救命啊陈师傅!”
一个汉子带着哭腔嘶喊,火光下,他半边脸上溅满了暗红色的、尚未凝固的血点,眼神涣散,充满了癫狂的恐惧,“赵…赵铁匠!
他…他在自家铁匠铺子里……被…被烧红的铁钳…活活插进了喉咙!
血…血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