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分得……‘血食’……陈永禄食之……甚……甚欢……七月廿三……哑女阿阮……于礁洞中窥见此修罗场……被擒……刘大人欲斩草除根……陈永禄进言:‘……此女虽哑,然姿色尚可……沉海可惜……不若……献于将军,或可充作……’ 刘大人狞笑允之……吾……吾愧为人也……七月廿四……离岛……携阿阮……此女双目空洞,如行尸走肉……吾知,七星屿食人之罪孽,永世难消……吾身负此滔天罪业,日夜煎熬,生不如死……”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后面几页被人生生撕去!
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毛边,像一道道无声控诉的伤口。
落款处,一个模糊的署名和官衔印鉴依稀可辨:“……靖海营哨官……陆……文……昭……”轰隆——!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浓重的海雾,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在食人屿上空炸响!
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书房内宋墨白震惊到极致的脸,也照亮了那乌木匣子里,那本沾满血泪与滔天罪恶的日记残卷!
闪电的光芒如同鬼魅的利爪,在书房内一闪而逝,留下更深的黑暗和震耳欲聋的雷声余威。
宋墨白握着那本残破日记的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
道光二十年!
英夷!
俘虏!
海盗!
断粮!
食人血祭!
副将!
哨官陆文昭!
哑女阿阮!
日记里那血腥恐怖的场景,文字如同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宋墨白的脑海——冲天篝火映照着龙王祠狰狞的石牌坊,戴着傩戏鬼面的军官主持着“祭典”,俘虏的惨嚎撕破夜空,岛民麻木或狂热地分食着“血食”……而族长陈永禄,竟是此事的推动者和参与者!
他“食之甚欢”!
最后,那个唯一目睹了全部真相的哑女阿阮,竟被当作“玩物”献给了那位姓刘的副将!
宋墨白猛地想起龙王祠内,三位小姐那充满仪式感的恐怖死状:* 长女陈素心,被铁钎贯穿琵琶骨,钉在石柱,脸上覆盖着傩戏鬼王面具——像不像当年主持血祭的军官?
* 次女陈素云,被鞭笞、倒吊、摆成屈辱的受难姿态——像不像那些在祭台上被虐杀的俘虏?
* 幼女陈素玉,被塞入象征海船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