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步挪到起居区那张宽大的丝绒沙发旁。
婚纱的硬质裙撑硌着皮肤,很不舒服。
我小心翼翼地蜷缩起来,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黑暗中,只有自己压抑到几乎窒息的呼吸声,还有主卧大床上传来的、另一个男人平稳绵长的呼吸。
黑暗中,我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上模糊的浮雕花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是因为紧张,不是因为屈辱,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深处的、强烈的恶心感。
指尖颤抖着,轻轻覆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正在悄然孕育着一个、不,是三个微小的生命。
在得知这场替身交易、被强行押上手术台摘除避孕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顾承砚要的只是一个“顾太太”的名分,一个冲喜的吉祥物,绝不允许一个“赝品”生下带有顾家血脉的孩子。
他冷漠地安排好了一切后续的“清理”手术,只等婚礼尘埃落定。
可我,在恐惧和绝望中,悄悄留下了一线生机——那份被医生偷偷塞给我的、写着“三胞胎”的B超单,被我藏在贴身衣物的暗袋里,像一颗滚烫的、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也像溺水者手中唯一的浮木。
三个孩子……我的孩子。
他们不能生下来就被贴上“不该存在的错误”的标签,更不能被冰冷的器械抹杀。
胃部的痉挛一阵强过一阵,冷汗浸透了昂贵的丝绸衬裙。
我死死咬住手腕,将痛呼和呜咽全部堵在喉咙深处,身体蜷缩得更紧。
窗外,城市的灯火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冰冷的光线切割着室内的黑暗,也切割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
不能留在这里。
为了孩子,必须离开。
这个念头,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的屈辱中,如同一点微弱却执拗的星火,顽强地燃烧起来。
顾承砚的耐心,薄如蝉翼。
婚后第三天,那令人窒息的平静就被粗暴地撕碎。
起因微不足道——他那位掌控欲极强的母亲,顾家真正的主母叶婉蓉,在例行公事的电话“关怀”中,敏锐地捕捉到我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鼻音。
“阿砚,你那个影子,怎么回事?
声音听着不对。”
叶婉蓉的声音透过免提,清晰地回荡在书房里,带着高高在上的挑剔,“是不是仗着刚进门,就想偷懒?
让她立刻过来,我让李医生给她看看。
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