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死?
那或许是一种解脱。
而活着……活在这人间炼狱,清醒地承受着剜心刺骨的痛楚和永无止境的屈辱……这才是真正的酷刑。
“娘娘……”福安布满皱纹、涕泪横流的老脸凑到近前,浑浊的老眼里满是血丝和绝望,“您……您可算醒了……您都昏迷三天三夜了……老奴……老奴以为……”三天三夜?
“孩子……”我猛地抓住福安枯瘦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我的孩子……在哪里?!”
福安的身体猛地一僵,浑浊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那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睛。
“娘娘……您……您别问了……”他痛苦地别开脸,声音哽咽破碎,“那……那是个孽……是个死胎啊……生下来就没气了……皇上……皇上已经命人……扔……扔去乱葬岗了……”死胎?
扔去乱葬岗?!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愤怒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那冰冷的恨意如同蛰伏的火山岩浆,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死胎?”
我猛地坐起身,不顾腹部的剧痛和下体撕裂般的灼烧感,死死盯着福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淬着冰碴挤出来,“你亲眼所见?!
那晚未央宫东暖阁里的话……你聋了吗?!”
福安被我眼中那骇人的戾气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娘娘!
老奴……老奴该死!
可……可那晚……那晚李嬷嬷派来的婆子……她们……她们闯进来……从产婆手里抢走了小殿下……她们……她们说那是秽物……是……是野种……说您……您秽乱宫闱……才……才……”他泣不成声,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不停地磕头,额头上很快一片青紫。
秽乱宫闱?
野种?
好!
好一个沈清漪!
好一个萧彻!
剜我的脸!
灌我绝嗣药!
夺我亲子!
还要将这世间最恶毒的污名,扣在我这刚刚经历生死劫难的母亲头上!
“嗬……嗬嗬……”一阵低沉嘶哑、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笑声,不受控制地从我干裂的唇间逸出。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滔天的恨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