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败冰冷的囚室里疯狂回荡!
“娘娘!
娘娘您别这样!
您别吓老奴啊!”
福安惊恐地看着我,试图扑上来按住我因狂笑而剧烈颤抖的肩膀。
“镜子……”笑声戛然而止。
我猛地收声,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天的冰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福安,去……找面镜子来。”
福安愣住了,布满泪痕的老脸上满是惊愕和不解:“娘……娘娘?”
“去!”
我厉声喝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疯狂的决绝。
福安被我眼中的寒光震慑,连滚爬爬地起身,在破屋角落里一堆废弃的杂物中慌乱地翻找。
许久,他才哆哆嗦嗦地捧着一件东西回来。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面镜子。
只是一块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布满铜绿和污垢的破铜片。
勉强能映出模糊扭曲的人影。
他颤抖着,将那破铜片递到我面前,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不忍和恐惧。
我伸出枯瘦冰冷、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冰冷的铜片。
铜片上污渍斑斑,映出的人影模糊而扭曲,如同水中的鬼魅。
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左颊。
那道靠近颧骨的伤口,早已不复当初皮肉翻卷的狰狞。
但愈合后的疤痕,却像一条巨大而丑陋的、暗红色的蜈蚣,死死地趴伏在我的脸上!
它扭曲着,凸起着,边缘是凹凸不平的、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肉芽组织!
从颧骨一直蜿蜒到耳际,将原本清秀的侧脸彻底撕裂!
铜片模糊的倒影里,那双曾经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如同万年寒潭般的死寂。
眼窝深陷,里面燃烧着两簇幽暗冰冷的火焰,那是恨意淬炼出的地狱之火。
我的手指,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力道,缓缓抚上那条狰狞的疤痕。
指尖下的触感粗糙、冰冷、凹凸不平,带着死肉般的僵硬。
每一次触碰,都清晰地提醒着我,那剜心刺骨的痛,那被践踏如泥的尊严,那被生生夺走的骨肉!
铜片冰冷的镜面里,那个顶着蜈蚣疤痕、眼神如同恶鬼的女人,唇角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
一个扭曲的、带着血腥气的笑容,如同地狱深处绽放的彼岸花,在那张被彻底毁去的脸上,缓缓绽放。
“姐姐……”我对着铜片中那个可怖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