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寒潭般的眼睛里。
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和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
仿佛刚才那句惊世骇俗的“陪葬”宣言,不过是随口提了句天气。
很好。
这态度,很活阎王。
我用力眨了眨眼,把最后一点水汽逼回去,努力在脸上挤出点“真诚”来。
顶着凤冠歪斜、发髻散乱的狼狈造型,我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害,甚至还带上了点刻意的、小心翼翼的讨好:“王爷……” 我斟酌着措辞,眼神瞟过他垂在身侧、握着那柄乌沉长剑的手,“那个……刀剑无眼,您看……是不是先把这玩意儿收起来?
万一您手一滑,我这还没当上寡妇呢,就先一步给您陪葬了,那多……不划算啊?”
我故意把“不划算”三个字咬得重了点,试图用那点小市侩来冲淡这屋子里浓得化不开的杀气和诡异气氛。
萧珩的视线,从我撞红的额角,缓慢地移到我努力堆起“真诚”的脸上。
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寒覆盖。
他沉默着,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是那样看着我,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下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我以为他要彻底无视我,或者干脆一剑结果了我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不是收剑。
他握着剑柄的手腕,极其随意地一翻!
一道幽冷的乌光在空中划出一道迅疾而优美的弧线,快得如同幻觉。
“笃!”
一声轻响。
我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冷风贴着鬓角掠过,几缕散乱的发丝被削断,轻飘飘地落下。
紧接着,就听到那声闷响。
我僵硬地、一点一点地扭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我身侧那张紫檀木的喜案。
那柄刚刚还抵在我唇上、威胁着要让我陪葬的乌沉长剑,此刻正稳稳地、深深地钉在喜案中央!
剑身没入坚硬的木头足有寸许,兀自微微震颤着,发出低沉的嗡鸣。
而剑锋之下,稳稳地钉着一只……硕大饱满、红彤彤的苹果。
苹果被锋利的剑刃精准地剖成两半,切面光滑如镜,汁液沿着剑身缓缓渗出,在红烛的映照下,泛着一种诡异的、甜腻的光泽。
我:“……”空气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