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家嫡女,顶着“庸碌草包”的名头活了十八年。
祖父收养的许明烛,是内定的继承人兼我的未婚夫。
他对我温润疏离,直到遇见那个捧着书卷的孤女温玉芙。
金玉楼里,他为护她掷杯立誓:“待我接手苏家之日,必叫欺辱她的人十倍偿还!”
众人起哄问起我,他冷眼扫过我攥紧的指尖:“苏家产业自会交割。
至于情?
我这颗心,向来只能盛一人。”
满堂哄笑声中,我指节掐得发白。
门外却传来声音:“某些人怕是忘了主子。”
1京城深秋的风,刮在脸上,带着剥皮拆骨的狠劲儿。
枯黄的梧桐叶打着旋儿,砸在金玉楼描金绘彩的窗棂上,啪嗒啪嗒,像不耐的催促。
楼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暖融融的炭火烘着顶级的沉水香,丝竹声软绵绵缠住耳朵。
酒气混着脂粉香、菜肴香,腻得人昏沉。
“小姐,您瞧!
那不是许少爷吗?”
贴身丫鬟小莲的声音带着惊疑,指向大堂角落,“他旁边那姑娘……是谁呀?”
我抬眼望去。
许明烛,正与一位素衣女子相对而坐。
两人言笑晏晏,眉眼间尽是欢愉。
原来昨日拒了我的邀约,并非与王家公子有生意相谈,而是……佳人在侧。
邻桌的议论,裹着酒气与刻薄,断断续续飘来:“听说了么?
苏家大小姐下月及笄,和许公子的大婚就在眼前了,管家正满城采买呢!
苏家嫡脉独女的大婚,少不得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吧?”
“啧,苏家那位?
也就投了个好胎。
绣花枕头都算抬举,怕是连账本子都瞧不明白!”
“谁说不是?
苏老太爷英雄一世,嫡脉就剩这么个女娃,顶什么用?
空占着名头罢了!”
“还得是许明烛!
老太爷慧眼!
温润知礼,本事更是没得挑,苏家交到他手里,稳!”
“听说婚后是两人共掌家业?
倒也算……嗯……各得其所……各得其所?”
一声嗤笑毫不掩饰地插进来,“我看是许公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个草包美人硬塞过来拖后腿!
许公子心善,捏着鼻子认栽呗!”
低低的、黏腻的哄笑声蔓延开,如同阴暗角落里疯长的霉斑。
我端坐于二楼雅间垂落的珠帘之后,指尖冰凉,几乎要嵌进掌心。
面前精巧的桂花糕,早已失了热气。
小莲气红了眼要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