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后巷柴房外、几乎冻僵的少年……是他?!
我怔立门前,夜风卷起裙裾。
抬头凝望“苏府”那沉甸甸的匾额,又望向他们消失的幽暗长街,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终是渐渐沉淀,化为一片冰封的决然。
苏家的天,是该变了。
它姓苏,不姓许。
“小莲,”我的声音在寒夜中清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去唤许娘子入府见我。”
那些在暗夜中梳理的账目,悄然培植的心腹,对苏家各处脉络的洞悉……是时候,让它们亮出锋芒了。
5金玉楼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惊雷,一夜之间炸翻了京城!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议论纷纷。
有人为我苏挽禾不平,也有人赞许明烛“有情有义”。
“听说了吗?
苏家那位大小姐,原来是藏得最深的真佛!
有权贵都为她当众打了许明烛的脸!”
“谁说苏大小姐庸碌?
能让权贵公子如此相待,这手腕!
这心机!
以前怕都是在藏拙!”
“苏家要变天了!
许明烛这义孙,怕是做到头了!
苏老太爷这回看走眼喽!”
苏府内,气氛却凝重如山雨欲来。
议事堂,檀香袅袅。
祖父苏正德端坐主位,须发如雪,脸上沟壑纵横,唯有一双鹰目锐利如昔。
他手中油亮的核桃咔嗒作响,沉沉目光扫过下首。
许明烛立在堂下,脸色苍白,眼下青黑,显然彻夜未眠。
他竭力维持镇定,微颤的袍袖和紧抿的嘴唇却出卖了煎熬。
几位族老分坐两侧,神色各异:或忧心忡忡,或闪烁审视,或面无表情,静待风暴。
“祖父,”许明烛率先开口,声音沙哑急切,“昨日之事,实乃意外!
孙儿…孙儿只是为温姑娘仗义执言!
一时失察,言语或有不当,让挽禾受惊,绝无他意!
孙儿对苏家之心,天地可鉴!”
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掌控苏家的狂言。
一位交好的族老轻咳附和:“老太爷,明烛也是出于侠义。
您不是最赞赏此等心性?”
另一位族老则语带试探:“挽禾丫头往日…确实…嗯…这突然得贵人如此看重,实在费解。
明烛这些年为苏家殚精竭虑,人所共见,岂能因一时意气全盘否定?”
堂内气压骤降。
祖父手中核桃的咔嗒声更响了,他那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钉在角落安静的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