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的、坚韧的皮革,又夹杂着硬物被强行磨断的细微碎裂声。
每一次锯齿的拉动,都带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阻力感。
滋啦…滋啦…滋啦……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毒蛇,钻进我无形的耳膜,盘踞在意识深处,反复啃噬。
伴随着每一次拉动,塑料布上那具属于“林晚”的躯干,便随之发生一次微不可查的、令人心胆俱裂的颤动。
肿胀的皮肉被锯齿无情地分开、撕裂,露出下面颜色更深、纹理更复杂的内部。
没有血大量喷溅。
大概早已在冰冷的湖水里流尽,或者凝固。
只有一些深褐色的、半凝固的粘稠液体,随着锯齿的移动,被挤压出来,缓慢地浸润着塑料布的表面,留下蜿蜒丑陋的痕迹。
陈默。
我的丈夫。
他正用处理案板上三文鱼排的冷静和专注,分解着他妻子的尸体。
世界在我无声的感知中疯狂扭曲、崩塌。
冰冷的湖水和此刻厨房里弥漫的甜腥腐烂气息奇异地重叠,将我拖入更深的、绝望的漩涡。
我张大了嘴,无形的喉咙里爆发出无声的尖叫,尖利得足以刺穿耳膜,却连一丝空气的涟漪都无法激起。
为什么?!
愤怒的火焰在我虚无的核心中轰然炸开,瞬间烧尽了残存的恐惧和迷茫。
我猛地朝他扑去,用尽所有意念想要抓住他握着钢锯的手臂,想要撕扯他的头发,想要用指甲划破他那张永远沉稳的脸!
穿过去了。
像一阵毫无重量的风,像一道无力的虚影。
我的“身体”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结实的肩膀,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跌落在冰冷的瓷砖上,或者说,我的意识核心重重地摔落在那里,感受着那彻骨的冰凉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我的“手”徒劳地抓握着空气,每一次试图触碰他的实体,都只带来穿透虚无的冰冷触感和更深的无力感。
他毫无察觉。
甚至连一丝寒意带来的微颤都没有。
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工作上,眉头微微蹙着,不是因为悲伤或痛苦,而是因为遇到了某个难以切断的肌腱或韧带而产生的、纯粹技术性的专注。
滋啦…滋啦…那粘滞的、撕裂生命的声音,成了此刻厨房里唯一的旋律。
“……别怪我,晚晚。”
低沉、平缓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