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黏在掌心,“林小川”三个字晕成模糊的团。
她盯着窗外跳动的霓虹,第一次觉得这城市的光太刺眼,刺得眼眶又酸又胀。
手机在裤袋里震了两下。
她摸出来,周小棠的消息跳出来:“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
拇指悬在屏幕上,最终按灭了亮着的光。
抽屉最深处的木盒“咔嗒”一声打开。
沈知夏送的银手链还带着体温,是去年她生日时他用三个月课时费买的。
她把链子一圈圈绕紧,金属扣咬进指腹,最后“啪”地扣上盒盖,推回最里面。
那夜她靠在墙角,听着钟表“滴答”走了十二圈。
沈知夏的声音在耳边转,“有我在等我攒够钱我们回家”。
每一句都像针,扎得心脏千疮百孔。
第三天清晨,医院电话打进来时,她正蹲在走廊给弟弟热粥。
“准备后事吧。”
护士的声音像块冰,顺着耳朵滑进胃里。
保温桶“当啷”掉在地上,小米粥泼在拖鞋上,黏糊糊的,像弟弟上个月吐在床单上的血。
她跪在病房门口,指甲抠进地砖缝里。
周小棠的手搭在她肩上,说什么“小川解脱了你别撑着”,她一句都听不清。
直到消毒水味里混进旧书的霉味——周小棠举着本《金阁寺》,书页间夹着封信。
信是沈知夏的字迹,钢笔字被水洇过,晕成淡蓝的痕。
“我知道你总说‘我自己能行’,可我想娶你,不是因为小川生病,是因为你煮的粥有股糊味,因为你修电脑时会咬嘴唇,因为你说‘晚照’是‘最后一缕光’……”林晚照把信揉成团。
打火机“咔”地窜出火苗,纸灰飘起来,撞在窗玻璃上,又跌进垃圾桶。
她最后看了眼病床上的弟弟。
他闭着眼,像小时候偷吃糖被她抓住时装睡的模样。
“小川,姐带你回家。”
她摸了摸他冰凉的手,转身时撞翻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
殡仪馆的车来的时候,周小棠红着眼眶塞给她一张车票:“去南方吧,我表姐在那边开裁缝铺。”
她没拒绝。
火车站的电子屏滚动着“欢迎来到杭州”,她拖着行李箱站在台阶上。
晚霞漫过天际线,像极了三年前沈知夏说“有我在”的那个傍晚。
“晚照,”她对着风轻声说,“再也不需要有人来照亮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