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要碰她的肩,又在半空顿住:“晚照,我……坐下。”
苏曼的指尖敲了敲桌面,“你不过是可怜她弟弟生病,现在还没玩够?”
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搭在沈知夏腕上,“沈总该清楚,今晚谈的是骨髓库合作。”
林晚照的喉咙发紧。
她想起分手时沈知夏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他修电脑时盯着缴费单发白的指节,原来都是在权衡——权衡救她弟弟的代价。
她抓起帆布包要走,转身时撞翻了沈知夏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丝绒盒子从口袋里滚出来,“啪”地摔在她脚边。
戒指内侧的刻字在顶灯底下泛着光:晚照,我想和你有个家。
她蹲下去捡的动作太急,膝盖撞在桌角上生疼。
指腹摩挲过那行小字,三年前他说“等我攒够钱”的语气突然涌进耳朵——原来他早就攒够了,只是要给的人不是她。
“给你的。”
她直起身子,把戒指用力砸向苏曼。
玻璃转盘被砸得晃了晃,红酒泼在苏曼的高定裙上。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的订婚礼物。”
转身跑的时候,后颈的凉意漫到了眼眶。
她听见沈知夏喊“晚照”,听见苏曼冷笑“追什么”,听见保镖粗重的喘息声——但那些声音都像隔着层毛玻璃,只剩耳畔的风在刮,刮得眼睛生疼。
餐厅的玻璃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林晚照扶着墙站定,仰头看夜空。
霓虹灯把云染成暧昧的粉色,像极了三年前沈知夏第一次说“有我在”时,她宿舍楼下的晚霞。
“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她对着空气呢喃,声音被风撕成碎片。
楼道的声控灯在她掏出钥匙时次第亮起。
出租屋的门还是她走时的模样,沈知夏送的绿萝蔫在窗台上。
她脱了鞋,脚刚踩上地板就软了——膝盖撞桌角的地方肿起老高,可更疼的是心脏,像被人攥住了往死里捏。
她扶着墙慢慢滑下去,后背抵着冰凉的白墙。
帆布包“咚”地砸在脚边,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缴费单——弟弟明天的化疗费还没凑齐。
眼泪砸在缴费单上,把“林小川”三个字晕成模糊的一团。
4 追不回的背影 他追出去了,我再也没见过他林晚照的膝盖撞在地板上时,帆布包“咚”地砸在脚边。
被泪水洇湿的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