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撕扯推搡,脚下像生了根,纹丝不动。
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得越来越少,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似的“嗬嗬”声,眼前阵阵发黑。
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钱……没了……小娟……咋办?”
“钱钱钱!
你就知道钱!
命都没了,要钱有屁用!”
秀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的尖利划破了沉闷的午后,“那是村长!
是王德贵!
你算个什么东西?
胳膊拧得过大腿吗?
啊?
你非要把全家人都拖下水才甘心?
我求你了,卫东,咱认了吧!
咱不闹了,行不行?”
她说到最后,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彻底的疲惫和哀求,整个人几乎瘫软下来,挂在我的胳膊上,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看着她涕泪横流的脸,那张被日复一日的劳作和愁苦刻满皱纹的脸,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痛。
可袋子里那份签着我名字的举报信,此刻却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胸口。
我喉头滚动了几下,终究没能说出安慰的话,只是用力扶住她颤抖的肩膀,半拖半抱地将她拉进院子,反手关上了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
3 沉默的村庄隔天,太阳还没爬到山顶,两辆挂着县城牌照、车身刷着“公务”字样的黑色桑塔纳,像两条沉默的黑色大鲶鱼,悄无声息地滑进了尘土飞扬的王家坳。
车子停在村委会那几间半新不旧的砖房前,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
打头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材挺拔,穿着熨帖的灰色夹克衫,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如鹰隼。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手里都拿着厚厚的公文包和记录本。
村里那点死水,被这三块石头猛地砸开了。
家家户户的门窗后面,不知多少双眼睛在偷偷地瞄着。
几个在村口闲逛的半大孩子,被自家大人像拎小鸡崽一样飞快地拽回了院子,大门“哐当”一声紧紧关上。
原本在墙根下晒太阳、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老人们,像是被按了消音键,瞬间噤声,浑浊的目光躲闪着,有的干脆颤巍巍地起身,拄着拐棍,一步三晃地挪回了家。
村委会那间唯一像样点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村长王德贵满脸堆笑,又是递烟又是倒茶,粗短的手指熟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