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说地把我往旁边那条堆满柴禾和杂物的狭窄死胡同里拖。
我踉跄着,被他粗暴地推进胡同最深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得尘土簌簌落下。
“王卫东!”
老支书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淬着阴冷的毒汁,“你闹够了没有?
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他布满老人斑的脸凑近,浑浊的眼珠里射出两道凶光,“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再闹下去,信不信?
你闺女小娟在县城那个勤工俭学的活儿,明天就得黄!
还有她那点可怜的助学金……哼!”
他冷笑一声,喷出的气息带着腐臭的烟味,“想让你闺女大学念不成,卷铺盖滚回来嫁人?
你就继续作!
往死里作!”
他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那威胁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脖颈,一点点收紧。
肺里的憋闷感骤然加剧,我弓着腰,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咳得眼前发黑,几乎喘不上气。
我扶着冰冷的土墙,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破锣般的杂音。
咳声渐歇,我慢慢直起身。
夕阳的余晖穿过破败的屋顶,斜斜地打在胡同口,照亮了空气中翻飞的尘埃。
我抬起头,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像暴风雨过后死寂的海面。
我看着老支书那张因惊疑不定而微微扭曲的老脸,慢慢地,从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我的手指很稳,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从容,仿佛掏出的不是一份判决,而是一封久违的家书。
我将那张纸缓缓展开,动作轻缓,仿佛怕惊扰了上面的字迹。
然后,把它平举起来,正对着老支书那双浑浊、此刻却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睛。
纸张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脆弱,上面印着县人民医院那枚鲜红的、象征着权威的印章。
诊断结论那一栏,几行冰冷的黑色铅字清晰得刺眼:“左肺下叶占位性病变……考虑恶性肿瘤可能性大……晚期……”胡同里死一般的寂静。
连风都停了。
只有远处不知谁家老母鸡下蛋后“咯咯哒”的叫声,显得异常刺耳。
老支书王福根脸上的凶戾、威胁,瞬间冻结了。
他死死盯着那张纸,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