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跪在我脚下的男人。
这个我曾爱了十年,也曾恨了十年的男人。
此刻,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清高,所有的算计,都剥落了。
只剩下最原始的,可怜的,生存本能。
我的心中,没有恨,没有爱,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看着脚边,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我拿起身边工具盘里的一块丝绒擦布,弯下腰,轻轻擦了擦被他刚才的动作,可能弄脏的鞋尖。
然后,我直起身,越过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给他。
我回到工作台前,对众人淡淡一笑。
“一点小插曲,让大家见笑了。”
我拿起最后一小块金箔,用镊子夹着,屏住呼吸,精准地,覆盖在了佛像的另一只眼睛上。
瞬间,那尊残破的佛像,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他睁开了双眼。
慈悲,庄严,宝相重生。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惊叹声。
在那片光与影的交织中,我看着佛像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我自己。
从废墟中站起,亲手为自己,抹去尘埃,重塑金身。
至于顾沉渊。
他被保安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他的哀嚎和哭求,被淹没在经久不息的掌声里,没有人听见。
他是什么,重要吗?
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