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冰冷的雨水糊住眼睛,我大口喘着粗气,喉咙里全是铁锈味。
不知挣扎了多久,才终于把他从那座散发着浓烈死气的尸山边缘拖了出来,拖到一棵被雷劈得焦黑、勉强还能遮挡一点风雨的老槐树下。
他躺在泥水里,脸色灰败如死人,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那一丝生机。
我哆嗦着手打开药箱,里面寥寥几株草药显得那么寒酸。
目光扫过,迅速挑拣出能用的——止血的三七粉,捣烂的蒲公英叶子,还有一点吊命的参须末。
雨水不断打下来,我脱下自己那件早已湿透、沾满泥污的外衫,笨拙地撑开,试图为他,也为我手头这点救命的药草,挡开这无情的雨幕。
指尖沾着黏糊糊的草药泥,带着一股生涩的苦味,颤抖着涂抹在他胸前那道狰狞翻卷、皮肉外翻的伤口上。
雨水混着血水不断冲刷下来,刚敷上的药泥转眼就被冲淡、带走。
我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固执地重新敷上。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额发、脸颊、脖颈往下淌,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手指僵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撑住……”我对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陌生,“求你……撑住……”时间在无边的雨夜和绝望的重复中变得模糊。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体温也快要被这冰冷的雨彻底带走时,远处,终于隐隐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踏破雨幕,越来越响,还有焦灼的人声穿透风雨而来。
“……将军!
萧将军——!”
我猛地抬头,透过密集的雨帘望去。
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跳跃着靠近,像溺水者终于望见岸边的渔火。
我张了张嘴,想喊,喉咙却像被冰冷的铁块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剩下徒劳的、无声的翕动。
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眼前阵阵发黑,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刚才的拖拽和坚持中耗尽了。
火光越来越近,照亮了树下泥泞中的人影。
马匹嘶鸣着停下,一个穿着锦缎披风、被仆从小心翼翼护着的女子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雨水似乎都不忍心打湿她那身华贵的衣料。
她快步奔了过来,带着一阵香风,蹲下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关切:“快!
担架!
还有气!
小心些!”
穿着甲胄的兵士们立刻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