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后半截控诉被剧烈的抽搐生生打断!
一股混合着血丝的、浓稠的白色泡沫不受控制地从她无法闭合的嘴角喷涌而出!
沾满了下巴、脖颈和枕头。
她猛地将那张痉挛变形的脸重重砸回床垫!
咚!
颅骨撞击的声音沉闷而绝望。
眼睛依旧死死地瞪着天花板,瞳孔放大到了极致,却已经没有了焦点,只剩下纯粹的、濒临深渊的、被无形之水淹没的窒息恐惧。
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尖锐的报警红灯疯狂闪烁!
代表心跳的波形峰峦剧烈地上下波动,频率越来越快!
像一颗被疯狂捶打的破鼓,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地裂开!
“快!
准备抢救!”
玻璃内,几个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冲了进来,声音被隔绝,只能看到他们急促的动作和无声的呼喊。
强心剂。
肾上腺素。
电极片重新贴上汗湿的胸膛。
除颤仪的电极板涂满冰冷的耦合剂。
她像一摊彻底融化的烂泥。
身体随着每一次电击微弱地弹起、落下。
瞳孔彻底散大。
那条癫狂起伏的波形,在几次徒劳无功的、更加剧烈的跳跃之后,猛地拉成了一条猩红笔直的——死亡直线。
嘀——————长鸣刺破寂静。
玻璃外的灯光惨白,映着那具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不再扭曲的躯体。
那张年轻的、此刻却肿胀变形、布满血污和泡沫、依旧凝固着极致恐惧和绝望的脸,如同石膏面具。
一切都结束了。
阳光刺眼。
三天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大楼前。
香樟树落下细碎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夏天的燥热和某种新生的、公式化的气息。
公告栏玻璃罩里,新贴的“学术型硕士研究生拟录取名单”反射着白光。
新鲜油墨的气味。
我的名字,稳稳地落在“免疫病理学方向”首位。
导师的名字赫赫有名。
周围有窃窃私语和明晃晃的目光扎过来,带着敬畏和疏离。
像看一个自带瘟疫光环却又被幸运选中的怪物。
“……就是她室友…狂犬病那个……嘶……命真硬……保上了?
厉害啊……”议论声如同细碎的泡沫,擦着耳边飞过。
我恍若未闻。
从背包深处摸出崭新的研究生证。
塑封外壳在阳光下反射出亮眼的白光。
姓名:苏念。
学号:20250712。
学院: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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