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还大,落地窗正对着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像打翻的星子。
床头柜上放着本《心脏外科学》,是他昨天落在医院的,不知道苏晚的人怎么拿到的。
谢明宇翻开书,夹在里面的缴费单掉了出来,他弯腰去捡时,看见床底有个纸箱,里面装着些旧物——褪色的布娃娃,泛黄的日记本,还有张小学毕业照,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第一排,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眉眼间竟有苏晚的影子。
手机在这时急促地响起来,是急诊室:“谢医生,车祸重伤员,A型血,需要立刻手术!”
他抓起刚换上的西装外套就往楼下冲,经过主卧时,门虚掩着,苏晚正对着电脑屏幕讲电话,声音冷得像冰:“那个地块必须拿下,溢价率超过百分之十五再给我打电话。”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无名指上的婚戒反射着冷光,和她的人一样,没什么温度。
“我去医院。”
谢明宇在门口站定。
苏晚抬眼瞥了他一下,目光在他没系领带的领口停了半秒:“车库第三辆是保时捷,钥匙在玄关柜上。”
她顿了顿,补充道,“寿宴别迟到,我爷爷脾气不好。”
谢明宇抓起钥匙冲进电梯,轿厢下降时,他看着镜面里的自己——西装笔挺,却掩不住一身的疲惫。
他和苏晚,就像这电梯里的光与影,明明在同一个空间,却永远隔着层冰冷的玻璃。
二、寿宴与手术刀苏老爷子的寿宴设在老洋房,红木家具上摆着鎏金寿桃,墙角的留声机放着周旋的歌,咿咿呀呀的,像从旧时光里飘出来的。
谢明宇站在苏晚身边,手指紧张地绞着西装裤缝,他这辈子见过最大阵仗的场面,是医院的大查房,可跟眼前这场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就是苏晚找的上门女婿?”
“听说只是个医生,还是个心外科的,天天跟死人打交道。”
“啧啧,苏家这是没人了,找这么个来路不明的。”
窃窃私语像细小的针,扎得谢明宇后颈发僵。
苏晚似乎没听见,端着香槟杯跟长辈们打招呼,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只有谢明宇注意到,她握着杯柄的手指关节泛白。
“晚晚,这就是你的新婚丈夫?”
一个穿绛红色旗袍的老太太走过来,戴着翡翠镯子,说话时镯子碰撞的声音